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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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意識形態/爾思出版共同創辦人 寫作的地方:https://travelwithbook.com/ 來信指教:chin@travelwithbook.com

在我居住的城市旅行

借題發揮

二十多歲「吃人頭路」(閩南語意指替人打工)時,一直都「要求」自己薪資要達到某種水準,喜歡出遊的我要超過三週在同一個城市居住,並以周邊城鎮放射的旅遊才能稱得上旅行,所以我每年工作的時間大概會扣掉兩個月,以十個月的薪資供養我生活和支付一年兩次三週(以上)或一年一次超過一個月的度假,可見工作季節要特別拼搏才能達成目標。

很幸運的是我在媒體的工作可以用「案子」總數來計算績效,工作大都是個人完成,因此請長假也不會造成同事的困擾,而當今網路發達,客戶依然可連絡上在世界各個角落遊蕩的我。

以前有些朋友很羨慕我三十歲之前的生活模式,但那種型態是靠自己努力來的,雖然很幸運能做「算案子」的工作,但也是要拿出老闆看得上的績效,一間大公司才允許當時年紀還算年輕,且沒有背景的我有如此自由。

其實我上班時很敢跟老闆提我個人的需求,例如要有自己的辦公室、要去咖啡廳寫案子⋯⋯等等。有空可再針對職場文化寫。

我的旅行方式需要長時間在同一個城市,是由於對我而言「旅行即生活」。只是到另一個城市體驗日常生活,依然在早上喝咖啡吃早餐、坐在咖啡廳閱讀書籍、下午到公園散步,晚上再到餐酒館和人聊天,甚至有時還是會做一點工作⋯⋯所以,我經常覺得自己只是到另一個城市生活而不是旅行。

也是會有人問:既然如此,這種旅行的意義是什麼?

我認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還是有冒險的成分,通常只會預定好頭兩天的飯店,之後就是隨著感覺走,有時也會去周遭的城市。我可以不帶手機只帶一本書、筆記本和幾張零錢散步到任何地方,不用擔心誰會找不到我而抓狂,這對我來說就是最放鬆的生活方式。

很少在旅行時吃大餐,但喝酒、逛展覽、看表演是必備的行程。

卡繆年輕時寫的《第一人》或是近期讀的《那不勒斯故事》中都有提到對於勞動階級的人而言旅行或度假是很不可思議的,少工作一天就少一天的薪資,但在台灣一般企業也沒幾個帶薪假(以我年資,年假不過一週多),我要去旅行也是犧牲了賺錢機會才換取到這點自由。

從旅行的生活到生活的旅行

三十歲開始創業後,更是沒有了自由度,尤其是第二年就遇到了新冠疫情,即使賺到錢也無處可去,而且自行開業後就會想要存錢增加設備或當作週轉資金⋯⋯目前為止也還沒辦法得到以前工作時的那種隨興,所以現在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居住的城市中享受旅行的樂趣。

我當初沒想到自己會定居在新竹——現在戶籍也牽過來了。一開始我很不習慣在竹北的便利商店有晚上十一點關門的,也有在中秋節、過年休息的;我很討厭過大馬路時汽車不會讓行人,行人又要在30秒內走完幾十公尺,還有許多道路根本沒有規劃人行道;或者是我搬來第一年在一間當地媒體工作,沒辦法融入他們永無止境的開會方式,中午一到就要互相詢問「午餐吃什麼?」⋯⋯很多細節都和在台北生活很不一樣,但我後來開始以一種旅行者的角度觀看這一切,才忽然感覺很有趣!

第一次點了牛肉麵特別跟老闆要了寬麵條,拿到的卻是對台北人而言的細麵條,同事們才說我要的那種寬麵條叫做「手工麵」,而我在台北的麵館吃麵,從不覺得會給我非手工製作的。我每次要去郵局領信都刻意選擇從未走過的路線,看著沿街的景色和我的家鄉很不一樣,不遠處又能看到小山丘,仿佛就在度假。

我也不再只穿著正裝,現在連涼鞋都敢穿出門了。

已經是搬來的第五年,但依然能找出許多之前沒注意到的新鮮事,還有更多等著我挖掘,就像在自己居住的城市旅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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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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