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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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意識形態/爾思出版共同創辦人 寫作的地方:https://travelwithbook.com/ 來信指教:chin@travelwithbook.com

從《玫瑰的名字》到我的語言使用

(编辑过)
我的各種語言使用其實很不道地

也是一篇寫的很隨興的文。

因為身為中國移民的家庭——在這裡先不要評論我這個用詞的正當性——家人的祖輩們又來自各方,我的語言使用其實很不道地,我聽得懂97%的台語,唯有那3%巷仔內的用語,或是各地的方言聽不太懂,通常我能聽得懂全台語的演講。畢竟在法律系也是有教授強調台語授課,要是聽不懂很麻煩。

我聽得懂正統的台語,類似《紫色大稻埕》裡面那種,可是鄉土劇的台語就不見得聽得懂,據說裡面會有比較多現代的用法,或是台語母語人對語言的熟悉感而做的變形,這類自由運用的地方就屬於我無法參透的。

台語不是我的母語,但是我生活在多數人講台語的環境中,透過一點點的累積,即使沒有一個個詞語的學習,我還是能聽得懂一段話。但是若突然問我:「茄子台語怎麼說?」就連這個都不知道。

還有我鬧了以為「芋粿巧」是客家話的蠢事!

前幾天我和一個長輩說到「食物」的台語,我用的就是「tsia̍h-mi̍h」這個發音,但我不知道mih寫成漢字是什麼?長輩也嚇一跳,說我台語很厲害,怎麼會這麼難的詞?但對我而言,不是我的母語,曾經聽過別人這麼說,也不覺得是困難的。

也有人會說是「食物(si̍t-bu̍t)」、「物食(mi̍h-tsia̍h)」我看到「物食」的發音是mi̍h-tsia̍h才知道mih的漢字就是「物」,這點認知對於台語母語的人而言應該會覺得很奇妙吧?

國語應該才算是我的母語,但是這又是家裡的人使用的習慣加上社會上的慣例而形成的新型語言,早就遠離一開始新文學運動,如胡適、梁啟超、蔡培元⋯⋯晚清的文人所使用的國語。

國語運動是推廣國家頒布的標準字音、語音、語法的語文改革運動。19世紀始於德國。國語運動除了有助國家民族融和,但會出現打壓少數民族地區的方言使用,甚至導致方言消失。近年為免方言消失,各國政府都採取方言保護措施。

像我的父親很愛說「這人多大歲數?」、「三五分鐘」這類國語的使用方式,其實也隱藏著他的祖籍背景。我相信這種混搭的語言習慣在台灣大部分的家庭中都會有,畢竟大家的祖先來自不同地方,我們一直習慣著家裡使用著那套語言和電視上或學校學習的有些許差距,又不太容易察覺。

然後我就硬要扯《玫瑰的名字》(Il nome della rosa)。裡面有位不知名的修士,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因為他說的每一種語言都不正統,也有混合著各地的口音⋯⋯這大概就和我的語言習慣是一樣的。

我在巴黎中國人開的餐廳,也能認出老闆是浙江人,因為他說話的方式和我爺爺雷同,而他也覺得我「可能」不是台灣人,我講話也不和電視上的台灣人一樣。總覺得各家人講的語言都有獨特性,但又可以溝通。

其實仔細分析,語法很多不符合中文語法。

我曾在這篇文章中寫:

我們組織著語言。
你有個阿拉伯語發音的名字,在巴黎出生長大,法文是你的母語;我的名字用漢字組成,在台北出生長大,中文是我的母語。我們溝通用的那種語言,卻又不是我們的母語;我們說一種相同的語言,卻無法明白全貌。
就像《玫瑰的名字》( Il nome della rosa)中不知名的修士,語言中拼湊著各種語言的語法、用詞,你能明白他表達的意思,可是我們無從得知他表達的是他想的,他的口音從來都不正統,人們無從找出他的背景,沒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不知名的修士獨自存在著,等他走後也不會留下痕跡。
我們說的那種語言卻不真的明白彼此,你以優雅隱藏了慾望,我也矜持的包裝了渴望。


封面照:隨意附上一張塞納河


移民、故過者|在巴黎的那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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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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