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斯基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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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俄罗斯文学的故事

苏俄作家巴别尔情史

一九四零年一月二十七日,莫斯科卫戍警长布洛欣在圣叶卡捷琳娜教堂的刑场上,朝巴别尔头部开了一枪,杀死了这位苏联文学天才。

一九八六年,苏联作家巴别尔(1894-1940)获得意大利《欧洲人》杂志评选的世界优秀作家之首。一九九二年,他成名作——短篇小说集《骑兵军》由笔者最先介绍到中国。一八九四年六月三十日,苏联作家巴别尔生于黑海港口城市敖德萨(今为乌克兰所有)一个犹太之家。巴别尔的父亲是个农机商,母亲是位家庭妇女。父亲一心想让巴别尔子承父业,学着卖货,将来做个农机商,但巴别尔对做生意兴趣索然,整日痴迷敖德萨摩尔达瓦万卡区盗匪横行故事。青春期的巴别尔除了东游西逛,满嘴洋文,还喜欢读书写作。但父亲却强迫他到敖德萨读商校。一九一一年,巴别尔去基辅商学院学习,捎带帮家里订些货。年轻的巴别尔英俊潇洒,对粉黛佳人兴趣盎然。他在基辅农用机械厂看货时,与厂长的千金格隆范小姐一见钟情。那时,格隆范中学还没毕业,单纯幼稚。巴别尔满腔热血地爱她,格隆范也对巴别尔一往情深。一九一九年的一天,巴别尔登门求婚,却被格隆范的父亲严词驳回。巴别尔火冒三丈,将格隆范拉上一架马车,便朝敖德萨绝尘而去,当年,他们正式结为夫妻。

巴别尔一九二零年加入布尔什维克第一骑兵军。他在战斗间隙写出描写骑兵军的短篇小说,一九二四年在《列夫》杂志刊出后大受欢迎。此后,巴别尔逐渐走红,成为苏俄建政后崛起的作家,他携妻子住进了首都莫斯科市中心,布尔什维克政府奖励的“塔甘”地区的一幢二层小洋楼。但巴别尔却被梅耶荷德剧院的演员卡什琳娜诱惑,他和她同居生了儿子埃曼努伊尔。巴别尔的婚外情一九二五年东窗事发,妻子格隆范大怒,巴别尔向她道歉,但妻子不原谅他,离开丈夫移民巴黎。妻子走后,巴别尔心情郁闷,一九二七年春天,巴别尔接受苏联秘密警察布置的任务,前往欧洲和俄国流亡知识分子建立联系,顺便去欧洲探望妻子格隆范。他想真诚谢罪,挽回婚姻。但命运再次捉弄了他,巴别尔刚到柏林便被一位名叫叶甫盖尼娅的妖冶女人缠上了。叶甫盖尼娅是苏俄外贸官员格拉东的妻子,她不仅天生妩媚妖娆,且一头棕色短发充满诱惑。她还饱读诗书,善于交际。巴别尔为她的美貌吸引,便和叶甫盖尼娅相约畅游柏林。没几天,叶甫盖尼娅就在柏林一家酒店委身于巴别尔。他俩在柏林缠绵悱恻数日,巴别尔不敢久留,一来公务在身,二来要赶去巴黎与妻子言归于好。他于是便匆匆与叶甫盖尼娅告别赶往巴黎。在巴黎,格隆范原谅了巴别尔,表示愿意继续和他生活。他们还将巴别尔的母亲和姐姐从比利时接到巴黎共同居住。不久,格隆范有了身孕。巴别尔的生活原本可以从巴黎重新走上正轨,但巴别尔住到一九二八年十月就要回国。他突然打点行装准备返回莫斯科,巴别尔说,回国生活比在巴黎更可靠和稳妥,他还担心苏联读者会淡忘他。但格隆范不愿意跟丈夫回苏联,决意留在巴黎,巴别尔便独自一人返回了莫斯科。一九二九年女儿娜塔莎降生后,巴别尔曾再返巴黎探望妻女,后来他对奔波于苏联欧洲之间感到厌倦,最终,选择了放弃家庭。

话说,巴别尔回到莫斯科后,又见到了柏林的一夜情叶甫盖尼娅。她依旧风情万种,不同的是,她已离开外贸官员丈夫格拉东,嫁给了颇受斯大林赏识的布尔什维克警察高官叶若夫。那时苏联知识分子人人自危,巴别尔正在写一部以苏联高层为背景的反间谍小说《罗斯托夫秘密警察》。他为确保生存和创作,想寻得一把政治保护伞,便萌生了通过叶甫盖尼娅攀上叶若夫的想法。那时,叶若夫家开办了文化沙龙,苏联各界精英聚集一堂,著名记者戈尔佐夫、战斗机试飞员契卡洛夫和作家肖洛霍夫等都是座上宾。有一次,斯大林竟也到场,巴别尔发现,他也是冲着叶甫盖尼娅来的。斯大林一见到她,就喊她“红发天使”。巴别尔当然是由叶甫盖尼娅介绍参加沙龙的。他在这里,当面巴结叶若夫,暗中勾搭他老婆。后来叶若夫将叶甫盖尼娅调入《苏联建设》杂志做副总编辑,她上任后立即邀请巴别尔做该刊的专栏作家,每月支付他数额可观的稿酬。

一九三二年,巴别尔与彼洛什科娃相识,巴别尔比她大十五岁。彼洛什科娃生得一付古典美人的模样,是莫斯科地铁设计局首席设计师。一九三四年,他俩正式完婚。婚后,巴别尔终日写作读书,彼洛什科娃朝九晚五地在地铁设计局上班。一九三七年,女儿丽达降生,巴别尔欣喜若狂,他一辈子喜欢小孩,他虽有过几个孩子,但却从未亲手抚养大一个。儿子埃曼努伊尔跟了别人的姓,卡什琳娜再婚后不允许巴别尔探望儿子。女儿娜塔莎生在法国,巴别尔与她相见时难。巴别尔一九三九年被秘密警察逮捕时,小女儿丽达还不满三岁。最终,巴别尔饱受牢狱之苦并惨遭枪决,与妻女阴阳两隔……一九三九年五月,叶若夫出卖了巴别尔,报复他和自己老婆偷情——叶若夫早就发现巴别尔与叶甫盖尼娅的暧昧关系,但并不急于戳穿,是为了利用他。一九三九年,叶若夫也被捕,他先毒杀了老婆叶甫盖尼娅,又为保全性命疯狂揭发巴别尔是西方间谍。四月十五日清晨,苏联秘密警察从巴别尔郊外工作室抄走了十几本小说手稿,并当着他妻子彼洛什科娃的面逮捕了他,罪名是,参与反苏阴谋恐怖主义活动和西方间谍。一九四零年一月二十七日,莫斯科卫戍警长布洛欣在圣叶卡捷琳娜教堂的刑场上,朝巴别尔头部开了一枪,杀死了这位苏联文学天才。巴别尔最后的缪斯彼洛什科娃,直到一九四五年才得知噩耗,她那颗悬望十四年的芳心遽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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