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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態錄影及紀錄片愛好者,透過自己和別人的鏡頭敘事,體驗無奇不有的世界

曾問

鄭問(的動畫形象)離開自己平時與助理作畫工作的書桌與書房,一路拾階而下,來到一樓客廳,看到妻子正在向採訪的記者們講述他自己生前在這座房子的工作與生活情況,他停留少許,推門出去......

一個長達一分四十幾秒的長鏡頭,伴隨著鄭太太的娓娓話語開始了紀錄片《千年一問》。

隨著對不同時期,不同地方,不同國籍,並且與鄭問有不同交集的人物的訪問回顧,逐步展現在觀眾面前的,是鄭問在台灣從兒時到大學畢業,到開始創作作品進行雜誌連載如《戰士黑豹》、《阿鼻劍》;與日本一流漫畫雜誌社講談社合作出版《東周英雄傳》,並獲得日本漫畫家協會獎優秀賞等;與香港玉黃集團及布袋戲世家合作推出《大霹靂》,後去大陸與遊戲公司合作設計遊戲《鐵血三國志》,直至重新回來台灣經歷家庭變故,及他58歲過世後在故宮舉辦作品特展......

在以時間為線索,以章回体為架構形式回憶鄭問一生的同時,影片也試圖回答,為何才華創意與勤奮努力兼具的鄭問,在台灣沒有得到足夠認同與回報?與日本文化表達上的差異以致第二部作品《深邃美麗的亞細亞》,雖技巧超前卻沒有獲得動漫愛好者的持續支持?而在香港合作創作的作品更是出現"文化水土不服",在大陸的遊戲最終沒能成功上線,但其理念得以傳承。而影片在這些轉折點呈現的空鏡頭渲染,那些生機勃勃的樹林到紛紛的落葉,建築的燈光由明到暗,有波浪湧動的海邊,窗簾拂過空空的窗台......更令人不禁唏噓于鄭問的一生漂泊,時不我予,壯志未酬。即便如此,但仍然會情不自禁地感慨他將動漫以為藝術而認真克己,不斷挑戰磨練創新自己的技藝,以至於他所作的每一張作品都可以作為一幅畫來欣賞評鑑,還有他為了理想而反復衝出舒適圈的那一種執念。

鄭問久居他鄉,成名于日本,台灣本土知名度並不很高。2018年我在故宮看展時無意中參觀了鄭問“千年一問特展”,當時雖不知其人,但絲毫未影響在看到他的畫作時,為其中人物的喜怒哀樂而感動,為其水墨漫畫之構圖、色彩和瀟灑豪放又細緻到剛剛好的線條筆觸而感動!

鄭問既是動漫家又是藝術家,這部獲得2020年金馬獎提名的鄭問紀錄片,巧妙地在整部作品中,讓鄭問的動畫形象在家中、故宮、香港、特展等場景上出現,使得整部影片多了一種代入和視角。同時,影片中反復出現的鄭問不同年代作品,在光影躍動與不同鏡頭交錯中,在或深沉典雅或激越或悠揚的背景音樂聲中,觀者欣賞其作品的同時更理解他的人生與追求。

看完影片,其實我也有一問,鄭問從大陸回來台灣後直到過世,期間的六年多時間紀錄片只有短短幾分鍾的描述,看著鏡頭下的鄭問外形由躊躇滿志到不無失意,除了因為小兒子離世以外,身經百戰不言退縮的他還經歷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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