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b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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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a newbie, fan of British sitcoms, learning, coding, translating, reading

紐約紀

這篇是去年寫的。因此該算做matters裡創作的第一篇吧。又過了快一年,心境處境早已不同。略作修改,發上matters來。

去紐約是兩年以前的事了,18年的三月,我去華盛頓參加conference, 順便跟老闆請了個假開完會去紐約。今天突然想起來記錄,是因為讀到了加繆的《紐約的雨》,題圖也似乎又把我帶回前年初春。 於我,印象更近乎《紐約的雪》。 三月末回程時,還因為大雪航班取消,我又多呆了一天,並在最後一天去了趟布魯克林博物館,正逢David Bowie is ... 特展。  David Bowie,我其實知道很有限。 除了看過他的聖誕快樂,勞倫斯,聽過他的幾首最有名的歌,看到過好些他的特寫之外,我對他並沒什麼多少瞭解。 特展裡有很多他的演出服的展示,電影海報,和投影或螢幕上不斷播放的他的mv或演唱會片段。 我跟著audio guide,也慢慢從頭至尾走完,但不得不說因為瞭解太少,心中並沒有太多共鳴。 特展是不允許拍照的,不過在聖誕快樂勞倫斯的海報前,還是有個日本遊客偷偷拍了一張。 也無怪,我也想拍這幅海報來著。 我有收藏pin的喜好,但這裡沒有胸針出售,只買了一個印著David寫真頭像的圓別針帶走。 

去布魯克林博物館的路上,地鐵上稀疏幾人,一點不若去曼哈頓區的方向。 到了站下車,不清楚該往哪個方向走,正在雪地裡迷茫著,一個黑人大叔過來問我是不是需要説明,我說我想去博物館,他告訴了我方向,說 take care sweetheart,我道謝離開,一邊慶幸還好碰到好心人,一邊心裡還是奇怪,難道博物館這裡算是很偏的地方了嗎? 

要說特展,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13年在香港看的劉培基服裝特展。 其實說劉培基特展,我覺得彷彿能算梅豔芳特展了。 最後一場演唱會的經典造型,高大華美的裙,在昏暗的背景和集中的光束下,熠熠生輝,卻又顯出一絲哀傷,彷彿記錄著一個輝煌時刻過後,轉身便走向黑暗。 牆上大大小小掛滿了照片,仔細去瞧,leslie的相片自然是少不了的。 

在紐約我一周都住在一處airbnb旅館,位址在斯德哥爾摩街。 房東簡介上說自己是土生土長紐約人,在華盛頓呆過一段時間,不喜歡那裡的條條框框,又回來了紐約。 房東很友好,第一天便帶我去了附近的洗衣房,告訴我在紐約大多數人家裡甚至一棟公寓裡都沒有洗衣機烘乾機的,大家都抱著衣服去街邊洗衣店洗。 我邊走著邊想早知道在華盛頓就把衣服洗了再來了,又想起好幾年前看到一個案子,說是一對開洗衣店的韓裔夫婦的兒子犯了謀殺罪,紐約似乎很多洗衣店都是韓裔開的,就像華裔喜歡開餐館,巴基斯坦裔好多去開出租一樣。 雖說有些sterotypical,概率上來說卻是蠻對的。 房東有只小半人高黃白色的狗,我不熟悉犬類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種,似乎修剪過毛,毛髮短短的有點戳。 總之狗子也很友好,表情總帶著點受了驚嚇的蠢萌樣,腳上應該是按了鐵蹄,總是達達地走過來在我臥室門前探腦袋。

住布魯克林的感覺很奇妙,明明大半個地球的距離,卻讓我有種回家的感覺。 街邊停滿了車,路寬估計只容兩輛車並排經過,如果不是單行道的話。 路兩側不是居民樓就是餐館,速食店,便利店,洗衣店,水果店,咖啡店,各種店。 街道兩側人行道上栽了行道樹,而樹下卻非常合時宜地不時出現幾個巨大的黑色垃圾袋。 樓下走兩步就有個中國人開的餐廳,灰濛濛的玻璃門,總是油膩膩的桌子和黏黏的地面。 進門是透明的塑料門簾,彷彿國內運過去一般熟悉。 左手邊的牆上一張大圖片,居然是天壇。 這家做的吃的真的是我好久以來吃到的最好吃的炒粉炒麵了,仿彿一秒回到在南方讀本科的時候(雖然我並沒什麼印象吃很多次炒粉,倒是門口那家炒年糕讓我念念不忘)。 店家聽口音是南方人,不是說的粵語,似乎也不是客家話或潮汕話,我因此推測他們是福建人,卻並沒有過問。 總之一周去過好幾次,打包帶走回臥室吃,份量很足,味道也很不錯,一次是絕對吃不完的。 一份卻只要8刀,非常實惠了。 好久沒在一條街上看到這麼多小店鋪和這麼多人了,想到要開車十來分鐘才能到餐館的加拿大,忽而覺得自己是偷偷回了趟國,而生活的氣息正是藏在這有些髒亂的街區之中。

每到一地總是想去看看當地的博物館,這次一人出遊,又是大冷天,本沒什麼戶外的活動。 我第二天便去了大都會。 幸好是安排的早,換好票才知道買一次票能去三天,剛好夠時間。 聽說原來門票價格是自願的,但我去之前不久改成固定收費了。 學生12刀,倒也不貴。 語音導航好像8塊,好像語音也可以下載到手機里聽,但是怕電池不給力的手機關機,我還是每次去租語言導航。

大都會的門票確實被我物盡其用,去了三天,雖然不是開館到閉館,但每次也呆了四五個小時。 就是這樣也還是沒看完,仿彿瞬間走進了歷史書,歷史、美術的3d書頁在我面前打開,原來這幅畫被收藏在此地,原來佛像的面容如此安逸,原來衣裳的薄紗如此逼真,原來夫人的畫像竟比真人還高,肩帶更改的痕跡已然看不見,只有站在畫前憑想像擦去最表面那層顏料。 大都會館藏的豐富度確實是我之前去過的博物館都無法比擬的,且又允許拍照,第一天去便把兩塊電池都用完了。 心裡又默默吐糟了一遍相比之下加拿大真是文化沙漠了。 

離開紐約的兩天前,晚上逛到時代廣場,去whole food買了杯優酪乳一罐cider一點水果就離開了。 到地鐵站,左等右等都沒地鐵過來,眼看著周圍人越聚越多,都快走不動路了,我覺得我一年多沒見過這麼多人。 時間也過去快半個鐘,居然連廣播都沒一個。 我懶得再等,搭了uber回去。 回去的路上經過布魯克林大橋,之前每次回去都是坐地鐵,竟一次也沒有仔細留意過這個布魯克林區著名的景點。 而那晚車從橋上開過時,才忽而意識到它的美。 兩側懸索上掛了星星點點的橙黃色小燈,隨著車的行駛從低爬到高處,又從高處滑下來,而背景是一片暗夜天空,不管是橋上還是換個角度從側面看橋和湖面,夜景都非常美。 腦中不知怎麼竟浮現出《布達佩斯之戀》片尾那個布達佩斯鏈子橋的鏡頭,伴著gloomy sunday的歌聲,彷彿被向前行駛的汽車拽著,鏡頭從橋面慢慢抬升,遠處的街景也漸漸被納入。 說街景其實不盡然,除了兩側星星點點的橙黃燈光,背景也如同布魯克林的夜晚,是一片暗夜。 也不知是被鏡頭還是被音樂迷住,那段我反反覆復看了不知多少遍。 去年年底我搬來現在這個城市居住,一開始住在一處老城區,也是蠻trendy的一個區,街道兩側同樣是掛了橙黃色小燈,平添一份精緻。 我一個朋友過來,說覺得很像波士頓。 波士頓我還沒去過,也許那裡的街邊也掛滿了橙色小燈也說不定呢? 

被大雪耽誤行程的一天,拍攝於airbnb臥室的窗外
《布達佩斯之戀》片尾的鏈子橋

Gloomy Sunday - Lied vom traurigen Sonntag

gloomy sunday 女主唱歌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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