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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從音樂再開始》(Begin Again):你遇到過知音人嗎?

老實說,單看港版中文戲名,《一切從音樂再開始》( 曼哈頓戀習曲;再次出发之纽约遇见你; Begin Again)令人想起電視台的音樂節目,不怎麼吸引。所以宣傳部門同時祭出《一奏傾情》(Once)編導 John Carney 的大名,才能叫影迷們張開眼睛、豎起耳朵。


John Carney 本身是音樂人,在前作中找來另外兩位歌手演出音樂電影,「刀仔鋸大樹」地獲奬無數。這次《一切》也是音樂電影,在故事情節上也有所延續:《一奏》講述街頭歌手遇到合拍的女歌者,一起邁進錄音室之時也互生情縤;《一切》則是音樂情人初嘗成功滋味後齊齊進軍紐約,關係卻遭逢考驗。兩齣戲好看的不只是音樂的部份,還有愛情,都以「相逢恨晚」這一招試圖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始終得不到的東西最難忘。

也許是因為前作之成功為 John Carney帶來更多資源和更大的信心,《一切》的敍述形式、故事情節和歌曲編排同樣比《一奏》更複雜多變。跟女主角姬達携手進軍紐約的男友戴夫才華橫溢,到美國發展不久便走紅,但他不是男主角;男主角是失意的中年製作人兼星探丹。

電影最初的一段比較陳套,介紹丹這個美國電影中的典型失敗者:離婚、酗酒、失業,差點就要自殺……可說是了無新意。就在這時候導演在敍事結構上扭了一把,時光倒流講姬達跟戴夫抵達美國後本來逐漸適應,卻發現後者不忠,心碎分手。姬達投靠好友史提夫,被他帶到小酒吧看其演出(史提夫怕她獨留家中會自殺)。剛巧丹在這小酒吧買醉,得見姬達的演出,驚為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二人一見如故。當戴夫名聲日盛之時,別人只道姬達為他「背後的女人」,忽視其音樂才華;丹則在多年前跟好友創業發掘有潛質的音樂人,後者卻汲汲於追求金錢而忘記理想,甚至狠心地把老伙伴掃地出門。丹主動要當姬達的伯樂,卻須自行灌錄樣本唱片才能向唱片公司推銷。於是丹拉雜成軍,更想出了「在紐約各處現場錄音」的綽頭,以應付資金不足的問題。


筆者認為《一切》最好看的一場是姬達和丹同意交換iPod裡的「秘密歌單」,一邊在紐約街頭漫步一邊分享音樂,不只是以歌會友,而是逐漸從對方身上嘗到在「舊拍檔」那裡得到過的契合感。但導演堅拒荷里活的「情深對望、熱情一吻、乾柴烈火」的公式,在「對望」那一步點到即止,以含蓄的距離保持著曖昧,在觀眾的心裡慢慢發酵。

年齡的差距並不是問題(若說成熟的丹勾起姬達的戀父情結也不會令人驚訝),但在導演 John Carney的心裡,若果要丹徹底擺脫「失敗者」的身份,大概還是要跟前妻和女兒修補關係。似乎導演傾向較保守的「家庭價值」,在《一奏》的結局中讓女主角留在丈夫身邊,《一切》中丹也放不下前妻(也是音樂上的「舊拍檔」)和女兒,最終算是「大團圓」。但另一邊廂也有遺憾,遺憾才叫人回味。《一奏》固然如此,《一切》的姬達則是再三確認到她與戴夫之間不僅是愛侶的忠誠問題,也是音樂路上「道不同不相為謀」。戴夫把她創作的清新歌謠改編為搖滾大熱,但那首歌本是她送給他的聖誕禮物,是兩人之間的親密情歌,他卻視之為賺取樂迷愛戴的踏腳石。姬達希望他在演唱會能以原本的編曲來演唱,結果他還是唱那「大熱」版本,只道她看見「歌迷有多喜歡那版本」後會有所認同,結果只是令她死心決絕--到底二人已走上了沒有交匯點的分叉路。


John Carney的音樂電影不像那些把對白以歌曲形式唱出來的歌舞片,也不是變種的長篇MV特輯,把那些跟故事關係不大的歌硬插進戲裡,而是以寫實風格講述音樂人的故事。對這些人來說,唱歌奏樂是生活的一部份,其創作也反映其際遇與感受,我歌唱我心。若果John Carney下一齣也是音樂電影,是否仍會繼續以音樂人為主角?那會否成為一種創作上的框框,抑或會開發出一種新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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