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複述

參加一個講座，來到QA環節。

聽眾：「我剛研究生畢業，馬上進入社會，現在社會競爭這麼激烈，要如何避免對’平凡’的恐懼？」

主講人：「你可以平凡，你不用害怕平凡，平凡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如果你有怨氣你也可以怪社會。

我在嶺南上課有一次問學生，看過托爾斯泰的舉手，幾乎所有人都舉手了，問看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舉手，沒有一個人舉手。我罵他們，你們連他的書都沒看過，出去別說是我的學生。

下課之後有一個學生來找我說，老師，我來嶺南讀書是跟政府貸了十幾萬，而且我是家裡長子，底下還有弟妹，全家都要靠我養。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工作問題，甚至連去賣盜版碟我都願意，我要還債要養家，我哪裡會有心思去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當時我心裡對他有一絲同情，我說那就允許你不看吧。

回家之後我仔細一想，我覺得我不應該同情，誰我都不同情。我想到我年輕的時候邊讀魯迅跟張愛玲邊在地裡插秧，甚至數學我都是自己學的，我們經常說的sin、cos，我原理都懂了卻不知道怎麼讀，一直到大學，老師念了我才知道。

如果你想跟別人不一樣，你當然要做跟別人不一樣的事。你必須做點事情。你要不求回報地奮鬥，而不是為了一些什麼而奮鬥。如果你努力過，還是跟大多數人一樣平凡也不可恥，至少你不會後悔，因為有些原因不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