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河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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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式重度使用者。 常自稱臺中庄腳囡仔,喜歡步伐走得比首爾人快的感覺;熱愛新奇刺激,卻很念舊。

《八月三十一日,我在奧斯陸》觀後心得

這是一部看完很想讓我抽菸的作品,儘管我平常不抽菸還很排斥菸味。

今天朋友問我會想刺青嗎,我給的回答是想,但我其實沒想好要刺什麼圖案。我說:「我的人生好像沒有什麼值得紀念的事。」本來想說刺個心電圖跟沙漏,因為很帥,能遮掉我左手上的疤,又多少能為我自己賦予一些意義。後來想想又覺得這些圖案都很多餘,也不知道這種感受從何而起。

但我後來倒是想到一個想刺的圖,可能在老爸掛掉之後,我想刺一根香菸在手上。

尊爵七號,雖然香菸長得應該都差不多。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在來台北漂泊前的那最後一晚,阿公還能均勻呼吸的時候,他坐在門口抽的那幾根菸特別讓我印象深刻罷了。


最近看了幾場電影,很想寫《八月三十一日,我在奧斯陸》的電影心得,可能是翻譯問題,我覺得他看起來沒有預告片那樣震撼。

「我只希望有人可以真心為我感到難過。」

事實上,我在觀看電影當下,甚至忘了他是在什麼時間點、什麼狀況下說的,只依稀記得自己看過這句話,可能有些同感,我不太確定。

但我還是想寫一些自己的看法,畢竟這是少數我只看標題就想看的片,雖然不太有意義。

————————下面有雷————————

也許對他來說,戒毒後的日子才是最痛苦的。戒毒所像是一個保護網,他在裡面可以盡情告訴自己:

「我很棒,我已經有多久沒有碰過這些東西,我的人生即使沒有毒品這些也能過得很好。」

得到認可與同情卻沒有比較快樂,他在自己能離開戒毒所的那天早晨,穿過戒毒所後的森林走到湖邊試圖自殺,而讓他活下去的並不是對未來的期盼,是對呼吸最原始的本能渴望。那種對未來、對別人看待自己眼光的擔憂,像心理上的杞人憂天、現實上的未雨綢繆。社會偽善是不說明白的潛規則,但人人都知道結果。

出了戒毒所之後,他得到了自由,有更多時間去挽回前女友,得到了與好友、姊姊見面的時間,有一個前景不錯的面試機會,還能參加以前熱愛的交際派對,那天是個和煦晴天。

幻想總是美好,即使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實總會刷新人生的悲慘。

打不通前女友的電話,教授好友見到他劈頭就問他喝酒嗎?在他選擇咖啡後,好友開了一罐啤酒坐在對面,跟對他印象不錯的女兒說他以前是個大毒蟲,問他跟辣妹上床的經驗如何,像是不斷在提醒他:即使你已經改過自新,仍然改變不了你過往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常見的人心現象,有前科的人和家世清白的人,即使個性一樣良善,前者依然會受到許多異樣眼光。社會依循這套規則運作,是社會的問題嗎?大家在備感壓力之下,總喜歡緊揪著那些看似犯大錯的人的衣領不放,目的是為了讓他警惕,還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致於那麼糟糕?

「一切都會過去,都可以得到解決,但我們都知道並不是這樣。」

當好友一再安慰他事態沒有想像中糟糕、往後人生依然充滿希望時,他說了這段話。而他並沒有否認,只問了他接下來的行程,鼓勵他去面試,告訴他無論如何他會在晚上的派對上等他。

他去了面試。被問到那段戒毒的空白期,在他展現了他的清晰思維與創作才華過後,他誠實以對,說了他的毒癮過往,然後得到期待中的反應。即便已經在他的想像中,卻仍然很難接受。他說完「算了吧。」就將履歷抽走,一氣呵成丟進垃圾桶。

「算了吧,你表面上鼓勵我但在背後還不是在嗤笑我。」

「算了吧,你那些寬慰人的話我早就聽夠了。」

「算了吧,反正根本沒有人會再願意接受我這種人。」

「算了吧,我根本就不應該在活在這個世界上。」

前女友的電話沒有接通。

他說:「我想去找妳。」

這些關於他對未來的悲觀猜想,正一步步坐實,而後在聽到姐姐不想見他時經歷第一次崩潰。走到公園裡,瞇著眼沐浴在奧斯陸明亮而溫暖的夕陽下,有孩童嬉鬧聲交織家庭伴遊的嘈雜,可當再次睜開眼睛,公園人潮散盡,墨色早已將他包圍。

他去了晚上的派對。無論他在派對上待了多久,始終沒有等到好友。

前女友的手機仍然是語音信箱。

他說:「我想跟妳重新開始。」

他開始喝酒,狂喝猛喝的那種。把早上拜訪好友時說自己喪失慾望的言論拋在腦後,他和故友接吻、和新朋友接吻,從派對裡摸出幾些錢買一袋五克毒品。

「嗨,但你不是戒掉了嗎?」

「我是戒掉了。」

遇見曾和前女友上過床的人,心裡想著我也曾經受傷但沒關係我原諒你,哪個人沒有犯過錯。可和他對峙了才發現,他的創傷對他而言,就只是無關痛癢的事實,從不曾停留在他心裡。

他倉皇離去。

跟朋友一起狂歡到天亮,像脈搏一樣跳動的節奏在他記憶裡常有,卻再也未曾有記憶裡那種鮮明的悸動。最後他獨自回到家中,父母因還債而變賣的房產裡家具雜亂擺放,他坐在窗邊,前女友的電話依舊忙線中。

他說:「這是我最後一次打給妳。」

而後彈了舊譜裡的樂曲,注射一劑新買的毒品。


後記:從沒有明講孤獨,即便如此也能明顯看出,無論多努力想走進人群,人群總讓他顯得格格不入。他們的眼神告訴他:清醒吧!再多的努力都只是徒勞。離開與否從來就不是由他所決定,慾望是想找個地方讓憤恨有個發洩口的理由。這不是一部顧影自憐的呢喃,而是無聲無息的訴狀。無法改變的過去造就毫無展望的未來,還要噁心地說,我只要下定決心改變,我的人生就能有所轉機。看看現況,想想也是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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