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imonai
Nanimonai

西洋古代史學生,無家可歸者,譯者,常居🇩🇪,曾居🇨🇳🇮🇹🇦🇹🇹🇷🇳🇱。在躲進小樓成一統和橫眉冷對千夫指之間不斷轉換。 blog: https://nanimonai404.wordpress.com

歸來吧,歸來呦?

大家好。我是 Nanimonai,完全不瞭解我的朋友請翻搜我的自我介紹文

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在 Matters 上寫文字了。發現自己還存了一份草稿,是 2019 年 5 月底離開 Istanbul 時未寫完的文字,心境已經不同,等到合適時放在自己私人部落格好了。當時爲什麼離開 Matters,也已經想不起來。大概是碩士畢業前最緊張的時光,無力再維持自己在中文世界的存在吧。這一走就是一年,雖然仍在讀著一些文章,但已經沒有力氣去寫作了。

一年中的世界變化太大,喜歡的不喜歡的人事物像是光波一般倏忽。我們曾珍視的東西正不斷消解,曾畏懼的惡龍在張開它越來越外強中乾的利爪,而病魔仍然在蠶食著一條又一條生命,也在物理和心理上不斷切開人與人的距離。而 Matters ,我默默看着的這片地方,總讓我覺得還存著某些一年前我的記憶。

在和這個新世界打招呼的時候的那個我,好像也已經消失了。給過我勇氣的姊姊從我身邊離開,愛情或許註定熬不過遠距離、柴米油鹽和其他溫暖的懷抱;安居兩年的尼德蘭也成了故地。我成功找到了在德國海德堡的工作,研究的時代也提前了五百多年。更關鍵的是,我似乎失去了認真表達自己的意願,每天對著日記本鈔鈔寫寫,卻不想把自己展現出來。世界和我之間形成了一道藩籬,我僅力剋制自己對這越發慘痛的世界的參與。我自嘲這是一種「歷史系職業病」,希望在很多時候裝作看客,默默見證一切的發展的同時,也儘量暫時不做褒貶。因此,我失去了寫作的能力,變成一個輸入信息但不輸出信息、壓抑情感而表面冷淡的研究機器。

但人畢竟是人,這樣堅持下去是不可能的。於是還是介入了一些志願工作,還是在豆瓣上打筆架。或許一直覺得,相比於這個還需要翻牆才能閱讀的空間,豆瓣上有著更多現在還混沌但仍然可救的人們。我知道這充滿了自戀的傲慢,但讀者朋友們,如果你自信自己站在「自由民主」或者「穩定發展、民族大義」這種「正確」的詞之上時,真的不會對那些不同意你看法的人有傲慢感麼?這一年的我似乎在豆瓣打了很多嘴仗,但也爲自己沒有像很多朋友那樣遭到封禁而自愧。

我是在豆瓣的某次運動中認識 @雲五 的。回到這裏,也一定程度上要歸功/歸咎於他,以及因他而形成的朋友組。豆瓣的嘴仗讓我越發厭倦的原因之一在於,那裏的不少討論無法建基於一套「基礎互信」之上,我根本不知道和自己打仗的人是否轉而就把我舉報了(事實上,我在 Facebook 上的發言確實被人截圖發到了高中一個微信羣組,並因此給我帶來了很多麻煩)。雲五老師和朋友們的羣組裏不乏與我有觀點衝突的朋友,但至少我敢於條分縷析,也不會太擔心因爲觀點衝突就讓戰友的友誼小船說翻就翻。

我知道最近 Matters 的風氣也有一些危險,但相信這裏的基礎互信要高一些。另外,也相信這裏,我能寫更長的文字,把我腦子裏常有的極複雜的想法整理出來並以配得上它的複雜行文呈現出來。

另外,這一年間投了兩篇中文期刊(上海一篇,臺北一篇),編輯都說我的中文不大好……雖然可以預見的未來自己的工作語言依然是歐洲這幾種(最近半年又加了德文),但還是不能讓中文廢馳下來。

以上。一個浪子回歸的故事。

Nanimonai 班班

2020.05.28 海德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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