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 單名一個
棟 單名一個

以數碼化轉型,數據化網紅推廣及電子商貿作為掩飾的腦汁貿易員。喜歡看(不喜歡拍)電影和美劇。 從來都知道職業病是胡思亂想,近年幸運地發現有讀寫障礙,知道自己「與別不同」的地方,雖已用電腦寫作,還是有別字錯字,別客氣請指正。 重要作品由多年前在你手上轉為今時今日在你眼裏。

一星期見一個舊朋友 Lidiya

甚麼時候會體會年紀開始大?就是當你在一年之內接到出席喪禮的消息,多過接到BB出生的消息。

一切都是虛構的,當作一個故事去看待就可以了,不必太認真。 

甚麼時候會體會年紀開始大?就是當你在一年之內接到出席喪禮的消息,多過接到BB出生的消息。 

太太 和 她的表姐關係一向非常好,從小到大兩個人都天南地北什麼都會談。直至表姐認識男朋友Peter,開始有自己的世界,兩個人的關係才淡下來。 

我想說那不是淡下來,只是表姐需要多一點時間和男朋友一起,自然和其他人相處的時間就少很多,交談相對少了也很正常。再說那是差不多40年的事,那個年代沒有任何的通訊軟件,電話雖然普及,但是一家人輪流用一部電話,怎及得上今時今日大家可以同時和幾個人,甚至幾十個人不停地交流心事和日常生活呢? 

不過 太太 卻覺得不是那一回事,自從表姐認識了當時的        未來姐夫 Peter之後,她的內心世界好像封閉起來,什麼都不願意和其他人說,那時候就算不是一起去行街購物,親戚的聚會總會坐在一起然後 太太 會講一講她的近況,表姐就會講她在工廠裏的所見所聞。 

但是自從她和男朋友一起之後,特別是他們未結婚已經住在一起的時候,表姐的世界好像就關起來。 

不單止和 太太關係差起來 ,和家人的關係也好像越來越不好。他們兩個要搬出去住 的時候,G 還記得姑母和姑丈兩個氣憤得不得了,那時候和 外父外母聊天時就特別的氣憤,表姐明明是一個端莊的淑女,雖然讀書不多,中學畢業但總算叫做知書識禮,在工廠裏認識了Peter之後,就變成另外一個人。 

沒有一個人可以講出她變成一個怎樣的人。 

從他們的說話中,看來她只是戀愛大過天。          

大家只是覺得表姐已經變了,由以前比較活潑開朗,到後來沒有什麼說話,在親友的會面上,大家陌生得差不多只是講天氣! 

就算表姐的孩子出生,情況也沒有什麼改變。 

太太當時只好覺得也許每個人都會變,需要接受的事實。 

然而當知 太太收到表姐傳來的消息,說表姐夫已經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很傷感。 

我印象中只見過表姐夫幾次。 

第一次是我結婚。 

第二次是我生孩子。 

第三次是他的孩子結婚。 

對他的面貌,卻非常深刻,因為他就很像今時今日經常在Google上看到長頭髮的 JOHn LENNON 模樣。 

面紅瘦削,經常掛着一個銀色圓框的眼鏡。 

據說表姐和表姐夫的婚姻好像出了問題,兩個人分開過,然後有各自有自己的伴侶。不過當孩子結婚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是整整齊齊的又坐在一起。 

旁觀者迷。 

又管什麼呢? 

當G知道了喪禮的日子之後,竟然非常嚴肅地告訴我:「你記得要記下這個日子,你一定要出席。」這是一道命令。         

我奇怪,為什麼她竟然如此緊張這一個日子? 

死者已矣 

何況我根本就不熟悉他們。 

太太說表姐夫仍然非常深愛表姐,這麼多年來大家的熱情雖然不及40多年前,但是兩個人 仍然互相照顧,表姐也接受了表姐夫沉默寡言的性格。只是投其所好,自己也變得和其他人很少說話。 

從其他親戚的口中,知道表姐夫過去很多很多的事,都是在無線劇集見到的花心男人的快活風流,發生在一個自己認識的人身上又有什麼特別。 

反正我們都無法驗證。 

這些年他們兩個都是「在一起的」。前年當姑丈中風的時候,他還和表姐照顧她老人家的。 只是他性格沉默,就是不喜好社交,不想應酬,表姐就繼續遷就他。 

大家都少見。 

的確,G姑母姑丈的生日或者其他的聚會,我也只是見到表姐。 

日子都是照常的過。 

。 

離開了舊公司,發覺很多人都沒有見面,甚至乎畢業了20多年也沒有見過,正在挑選那一位想重新再約見的時候,竟然收到Facebook的 MESSENGER 訊息。 

是Lidiya:「我見到你最近每星期都約一個夠朋友見面,上星期見完你班BA同學,別忘記我也曾經是你的BA同學呢。」 

Lidiya其實是我大學的時候,第一個迎新營認識的一組朋友。當時大學校有兩個迎新營,第一個是我就讀的學系工商管理,第二個就是我讀的書院,那時的迎新營全部活動都非常正經,叫喊的口號都是中大如何好,新亞書院如何好。那時候覺得非常普通的口號,今時今日竟然變得很有意義。很政治正確,以及很有正能量。          

至少當時我們叫喊的口號都是屬於書院的,屬於大學的,而不是屬於桑拿的!而且都是大家互相勉勵的說話,不會互相攻伐,互相傷害大家的地位。 

80年代,大學生在社會還是有地位的,大家還是寄予厚望的。          

多美好的80年代! 

BA迎新營認識的一組朋友,在大學時代我們都非常投契,特別是幾位住在宿舍的,晚上都會煲糖水,上堂如果是同一個教授,都盡量成為一組,又會互相拿自己的功課出來抄襲或者比較一下。 

我是眼界大開的。 

Lidiya和我的關係有非比尋常,沒什麼超友誼的關係,只是兩個人,可能大家都 雙子座,都份外談得來,奇怪的是她很時髦,穿的衣服和配色不用很名貴,但是配搭非常好看,樣子其實普通,但是經過配搭,與別不同。  而且因為家境算很好,所以她衣食住行從來都非常「奢華」,和我這個省吃儉用的窮學生一起,竟然可以有相同的經歷,實在非常「出奇」。 

同時她天資非常聰敏,所以不用太過費神,所有學科所有測驗所有考試,如履平地。 很多人考試前的兩三星期,都已經要閉關埋首溫書,但是她還可以很輕鬆地約朋友去玩滾軸溜冰。             

我也成為她眾多男朋友妒忌的對象。 

我認識一些她的男朋友,外表都比我俊俏,成績和語言能力都很好,總之看上去都感覺有出類拔萃的地方。也許是因為這樣他們可以成為他的男朋友,而我就成為她朋友,一個30多年來還可以來往的朋友。 

講起她的衣服,我總是可以想起很多很有趣的事。如何可以舉一個例子,來表示她生活如何的 「有趣」,就是當時只要 她在 ESPIRIT 看中了一件衫,就會把這件衫所有的顏色都購買下來。看她的衣櫃,小小的衣櫃,裏面的衣服就像母親在我小時候在街邊燒街衣時候的衣紙顏色。是否都叫做「五彩繽紛」? 

和Lidiya最深刻的經歷,就是我們一起去廣東道一帶的的士高。 

作為一個窮學生怎會有錢去的士高?是啊!也是拜她所賜! 

我忘記她哥哥是什麼職業,總之他差不多認識所有的的士高高層,或至少是守住門口的人 ,自從第一次跟他入去之後,幾個守在門口的,無論是 Hot Gossip, Canton, Tropical , 也好像認識了我們一樣,見到Lidiya和我們幾個同學,就什麼都不會計較的讓我們走進去。 

其實大家在的士高裏做什麼?回想起來都是跳下彈下,有時候也會飲一杯兩杯東西。 

有時是Lidiya請的,因為他也知道我們其實不可以負擔太多。所以有時到了聖誕節或者情人節,有人在的士高女叫我們買花,我們都會主動買一些在現場給她,讓她有一些面子。 

只是見到他在Facebook上傳來的訊息,舊時的日子竟然馬上浮現在眼前。 

我問她:「你在香港嗎?」 

她:「我當然在啦,只是你沒有我的心吧!」 

我一直都以為她在美國。 

雖然和Lidiya在大學的時候非常要好,但是畢業之後的往來,都是那一句吧,那時候電郵未普及,都別說什麼WhatsApp WeChat等等,所以自從她結婚之後,就差不多斷絕來往,儘管後來大家有了無線電話,但是已經不知道對方的電話號碼了。 

她婚後移居了倫敦,因為當時的丈夫在英國畢業之後就來了香港工作,認識了Lidiya的家姐,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和Lidiya結婚了。當時大家都覺得好出奇。以為像Lidiya這樣無拘無束的女子,怎會看得上婚姻這回事。 

事實上她對婚事就非常緊張,除了她的姊妹很緊張辦理所有的事項之外,Lidiya也份外緊張每一個同學都打電話,通知我們一定要來,而且一定要穿得非常有型,非常漂亮!不可以讓男家那一邊的朋友搶了風頭。 

做她伴娘的一位同學,當時差不多在結婚舉行的一個月停止了工作,完全為她將來所有的項目:姊妹裙、婚紗、會場的裝飾、所有的鮮花、宴會的每一道菜色 、品嚐的酒、回禮的小禮物、婚禮的整個程序、司儀和講稿、接新娘的程序、花車的安排、兄弟姊妹在接新娘的時候可以玩的遊戲和道具        ……          

Lidiya畢業之後,好像沒有在什麼公司打工,就直接開了一間貿易公司,也不知道她從那裏獲得的關係,也許是家族吧,她就從歐洲採購一些中低價的珠寶,然後在香港台灣東南亞等銷售。她姐姐還有協助管理生意的,也間接成就了她的婚姻。 

後來在Facebook才知道她移居了紐約。 

後來從她相片中見到經常在她身旁的人,已經不是他老公了。 

我們應該在哪裏見面? 

我說:「我今晚乘巴士到尖沙咀,在地鐵站恒生銀行等你吧!」 

我們兩個人聽到這一句,都笑得合不攏嘴。 

其實讀書的時候她已經有一個傳呼機,我們可以在街上投放$1硬幣然後留下訊息,不過那時候的窮學生,能省$1就$1 ,於是經常約她在尖沙咀地鐵站的恒生銀行等她。然後一起去的士高。 

——我有沒有試過在沒有她帶領之下,自己走入的是高呢? 

也有的,在灣仔酒店的JJ,但那已經是出來工作之後的事情了。 

她笑說:「現在還有沒有人會有人在地鐵站等呢?」 

我說:「你住在外國多數都有駕車吧,但是在香港大部份人還是搭地鐵的。」 

她回覆我:「你是在開我的玩笑嗎?」 

她從來都是搭的士的。 

那段時間如果我們決定晚上要去的士高,多數都會搭的士去,當然到時她付款的。最初我們幾個同學其實都很不好受,有點酒肉朋友的感覺,所以有時還是會成坐當時的火車,現在已經改叫港鐵,去到九龍塘,然後再轉去尖沙咀,晚上太夜了才會和她一起搭的士回來。 

大家見面的時候,劈頭第一句都是:「死野,為什麼從來都不找我?」 

我說:「也是真的,我從來也沒有想過會找你,因為你從來都好像找不着的。」  

我們大家都是以「死野」相稱的,有時會叫一下名字,或者「喂」,但是大部份時間,都叫對方「死野」。 

第一個說她很難捉摸的,其實是我認識她其中的一個男朋友,她更加因為他而返了教會,上堂都不再化妝,衣服配搭還是非常入時,卻大部份變成為素色。所以我以為這個世界宗教的能力真的可以令人「改邪歸正」,或者「修心養性」,不過,好像很快他們就散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見到他的男朋友還在問好,卻原來已經明日黃花。大家講開Lidiya,他忽然說她很難捉摸。 

他不知道我只是他一個比較好的朋友。假如當時王家衛的 《阿飛正傳》已經上映的話,她男朋友可能會形容Lidiya是一隻「冇腳的雀仔」。 

他甚至好像說過她內心缺乏愛,所以對愛特別渴求,越多人愛她越好。 

這些只有在羅蘭巴特《戀人絮語》中才出現的句子,老實講,我怎會明白。 

曾經也有想過追求她,不過我自卑,不太喜歡高攀,轉念之間,也就算了。 

回想,也幸好是這樣。 

不過,她確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是漂亮的,但不是我喜歡的那一種漂亮。 

她有一次酒醉,另一個朋友覆述,她在幾個朋友面前大聲說:「全世界喜歡我都沒有用,就 JONES 一個不理我!」 

我沒有當真,不過那一句說話倒是非常受落的。 

Lidiya建議來我家坐。原來她住在很近。 

要不是她說,也真的不知道原來透過Facebook都掌握到我生活的狀況。 

我當年確實是有怪責她沒有出席我的婚禮。 

我手上所有的電話,所有的地址,都沒有辦法聯絡到他。 

兩位她比較要好的朋友,也說根本沒有辦法聯絡上——自從她結婚之後。 

她突然到訪我家,當然非常開心,但我還是有點措手不及:「不知道能否買得到 Bollinger 香檳!招呼你。」 

她遇上爽朗的說:「我最近身體不好,正在服中藥,你買砵仔糕孝敬我吧!」 

以前我們都經常在街上買砵仔糕吃的,有時候我們幾個不搭的士,就在佐敦或者旺角的攤檔吃砵仔糕或者煎釀三寶,然後才乘坐小巴回大學。 

聽到Lidiya說正在服中藥,感覺總是奇奇怪怪的,總是感覺中藥和中醫這裏比較廣東的東西,和她的形象,至少是在我們心目中的她的形象不大接近。 

20多年沒有見,外表也真的沒有太大的異樣,容光煥發青春常駐,成熟了,我中文不好,文筆不懂得形容一個時髦的中女。 

只是她的衣着都是非常普通,身上都有名貴的牌子,她還是一如以往的貴氣。 

是一種可以接觸的,可以親近的貴氣。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今天隱藏在一般的人群中,其他人也看不出她過去的青春。 

她見到我一家人,有點安慰地說:「其實想不到你可以娶到靚老婆,看你這麼豆泥的樣子,其實那時候我也曾經為你擔心,不過你應該無藥可救,擔心都冇用!」  

大家就哈哈哈的接下去。 

的而且確,當時雖然我已經雀鳥自己覺得是最「有型」的衣服去的士高,有怪莫怪細路仔唔識世界,內心是覺得自己有信心自成一派。有信心是好的,是一回事,到底是不是適合去的士高應該穿的 ……香港都沒有的士高了。也無謂追究。 

我說:「我見你的Facebook沒有什麼新的相片或者帖子,以為你已經不再活躍。所以以為沒有辦法可以聯絡到你。」 

事實上我們這一輩人很多人都是靠着Facebook重新再聯繫很多舊同學的,找到一個找到兩個然後那一兩個又有另外的網絡,相互交錯縱橫,引帶出很多舊時的關係。 

她到了倫敦不久,婚姻就有一點問題。之後原來也短暫回了香港,大概半年左右,要辦妥一些手續,但是因為做出入口生意的採購,又去了紐約。她強調是一些手續,我也沒有再問其他了。要說的,始終都會說,不說的,曾經都是好朋友何必強人所難呢? 

Lidiya說:「這麼多年,其實我也沒有和那一位同學特別多聯絡。」 

我說:「但是你看,」我拿出手機打開我的Facebook 「我們的朋友還是很多呢,我們BA小組的幾個,都在我們的朋友名單之中呢!」 

她說:「但是我們都很少聯絡,他們大概也忘記我是誰了。只是曾經在Facebook上成為過朋友。」 

我說:「你可以找到我,要找他們都應該不難。」 

她說:「我就是見到你和其他的BA同學都有見面,應該都會想見我的。」 

這個當然啦,要不是我一直以為她全世界四處飛,也可能一早就聯絡她。對上一次不停去聯絡人的時候就是10多年前籌備結婚,不停通知對我生命中有意義的人,希望他們來參加我的婚禮。Lidiya也忘記了為什麼他沒有來。不過雖然我很希望他來,但是不單是我的婚禮,就是幾個我們覺得比較要好的朋友,她也沒有出現。 

包括她結婚時的伴娘。 

大概那段時間,就如她所說是正在處理一些手續的時間吧,心情不好很難回來的。——我猜她心情不好。 

無意中才看到她原來最近也有潛水。 

我問她那裏是什麼地方? 

她說:「帶了面罩,其實好難知道那個男朋友是誰!」 

其實有什麼出奇。 

我大笑:「你個個男朋友都懂得潛水嗎?」 

她說:「都有兩三個,不過讓我看一看。」她接過我手上的電話然後看一看日期,想了一會,再翻向前請看一些舊的相片:「當時我應該在加勒比海,教練是個法國靚仔。」 

我說:「你真的發達,到處留情。」 

她說:「你也知道我從來都不專一的啦!」 

我說:「你在大學的時候確實也是這樣,之後就不知道了,到底這20多年也少接觸。」 

她說:「其實我都好忙,之前做珠寶的生意,越做越細,招聘的幾個幫我處理的又做得不好,最後又要我自己事事來處理,然後又開始網上買賣這些珠寶了,但是去到互聯網,個世界好似唔係好關我事!我覺得很多事都很難掌握的。」 

我說:「這幾年很多珠寶商都把珠寶賣到大陸了,你需要幫忙嗎?」 

她說:「這幾年我其實都沒有什麼心機去做生意, 50歲,覺得非常需要認真地玩樂一下。原本打算和一批比較年輕的朋友四處去,慶祝一下自己的50歲,怎知道爸爸的身體出了問題,唯有先回港看一看他情況。 」 

由我認識她到20多年前,我從來都覺得她在玩樂,就算經營珠寶生意,我也不曾覺得她有很大的壓力。 

要不是她親口說,我還以為他過着少奶奶的生活,當然少奶奶也可以有很多男朋友的。 

她還有什麼沒有玩過呢? 

我們都回憶了一些以前大學的片段。 

她說:「你現在的生活,應該和你做學生的時候憧憬的差不多吧!」 

我問:「為什麼這樣說?」 

她覺得我比較詳情,從她觀察中,我很清楚自己喜歡什麼人。 

我說:「其實我的條件就只有一個,就是美麗。」 

她爆:「死嘢!我也美麗吧!但是我們都很清楚,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一世都不會拍拖!」 

我非常同意。 

難道選擇那麼多個,也真的沒有一個合適她嗎? 

原來這幾年她的生活都是每一天上網看一看自己的生意如何,然後就去健身,然後去游水,去不同的莊園品嚐一下紅酒和香檳,然後就不停去跳社交舞。她每年農曆年都復活節都多數在香港的,和父母住幾個月,也看一看哥哥和姐姐的兒子。 

她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然後時間過了,不至於生厭,但總是覺得不想再天天見到他。 

我說:「你們又沒有結婚?不想見他,你可以飛去別處,一乾二淨。」 

她說:「都不要說結婚那麼嚴重了,十年前在波士頓,和之前的一個住在一起,生活了半年之後,我就突然不想和他一起出席所有的社交場合。於是我搬走,但是他總是百般黐纏,那時候他還沒有離婚,一個星期還有兩三天去太太和女兒那裏,也不知道為何捨不得。」 

「我不是要和他分開,但總是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好像互相綁着大家,他沒有要求我做什麼,反正我什麼也做不到,也沒有要求什麼名分,他應該也沒有打算給我,最初相識的時候感覺非常好。那不是新鮮感也不是刺激感,就是覺得可以挽著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出席一些衣香鬢影的社交場合,什麼都是漂亮的,一切都是完美的。過了一段日子又突然覺得自己太過浪費。 

「其實也試過在意大利過了一些簡單的生活,有一個大學教授就住在我旁邊,大家又過了一些簡單的日子,然後住在一起。說起來他可能是一個我認識的最窮的男朋友,我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那時候和他一起去種花,滿手都是來我也覺得很開心。 我最近也開始為自己立遺囑,除了把自己的財富分給我的姪仔姪女之外,我也給了他和他的孩子一份,就是很想照顧一下這一個人。雖然他不是我的伴侶。 

「說到伴侶好像太沉重, 但是如果不是伴侶我也不知道如何來形容他比較好。他比我大差不多20年,我們也沒有什麼性生活,最初認識的時候也覺得他外表很好很成熟,不過我成熟的男朋友多的是,他也不是怎樣特別討好,可能就是有一點藝術氣質吧! 

印象中,她過去的男朋友,甚至她的老公,其實不怎樣起眼 

我隨意說:「是不是因他跳舞跳得好,是很好的舞伴?」 

她說:「我那時也尚未對社交舞有興趣!」 

我說:「你是近來才喜歡跳社交舞的嗎?」 

她說:「去了加州生活之後吧。」 

我說:「你是喜歡特別有藝術氣質的人嗎?」 

她說:「其實他根本就是一個土佬!不能和我香港的一個相比,不過我就是喜歡他。」 

—— 她現在香港還有一個,難怪留在香港! 

我說:「情有獨鍾也很難說。」 

她說:「是,我近幾年在香港都和一個 JOHN LENNON 住埋,陪我跳舞!」 

我說:「你喜歡 JOHN LENNON 的嗎?」 

從來沒有聽過她說喜歡任何一個Artist ,香港的或者外國的,都沒有。 

她說:「不是,我以為我在香港一世也不會再喜歡人。」 

我笑說:「富婆,小心啦!不要被人欺騙了你金錢!最近香港有很多感情騙案的。」 

她笑:「你少擔心,我之前在溫東京的一個就是小鮮肉,和他跳了一年,我就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基的冇問題,但是問我攞錢太過明目張膽!完全破壞了我浪漫的品味生活,馬上被我趕走!我要買個dream,就唔該被我dream 到底,最憎人破壞我的好事。 現在的一個,懂得照顧我的需要!我回來香港,他就陪我幾個月,我們住在酒店,下午或者晚上我們就跳舞。前年我們就一起去了西班牙參加比賽,那一次非常好玩!原本我叫他去美國的,但他說母親中風,不想走開。」 

通常說(而不是稱讚)一個人對父母好,就好像他做其他不好的事,也感覺比較好。 

放開道德枷鎖,這是你情我願的。 

我繼續:「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小鮮肉不一定靠得住的,哪管他很有孝心。」 

她說:「小鮮肉怎會打動我呢。」 

我一心當作這是一椿年輕男子騙財偏色的感情騙案去看待他這一段感情。到了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戴上了有色眼鏡去看待這個多年的朋友。 

她拿出電話給我看, 盡是他們穿上華麗毛衣的照片。 

真是一見難忘的 JOHN LENNON  形象。 

她說:「不過最近這個多月我也沒有聯絡他了,應該說他沒有聯絡我,我留了幾個信息,也沒有任何回覆。所以我以後也應該不會再聯絡他,以前的無論如何都好,即使無疾而終都會說聲再見,或者捨不得,或者珍惜大家曾經有過的歲月等等客氣的說話,但是他就是消失了……都不知是否再找另一個的問題,我最初遇上他,都是因為選擇舞衣的時候,和他都幾投契。然後大家一起跳舞也覺得幾合拍,所以這幾年我每次回來香港都找他一起。」 

Lidiya 沒有留意我已經心不在焉。 

她好像還在說話。 

還是說舊時校園的生活比較好。 

。 

我應該不會出席太太表姐夫的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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