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寫】因為還在。(2020/12/29)

今天炎熱的不像一年完結前的那幾天。

剛進入2020才不久，眨眼就要跨越2021，有點空茫。像是一年份的時間不知道被哪個怪物給吃了似的。

一直覺得「農曆年」像把年與年之間又畫上一條分隔線，夾在西曆和農曆之間的我們於是變得無所適從，兩個都是真的、兩個也都那樣不真實。然後一年一年過去，年成了一個象徵意義的數字，無論是哪種數字組合，總歸都是解出答案以前的障眼法。

而我還沒做好準備，關於「準備迎接2021」的準備。一年的回憶只剩這一兩個月，夏天的記憶更是一片空白。發生了很多事、也平淡了很多時日，突然世界就成了另一個世界，但仍舊吵雜紛擾。

誰也沒想到這會是籠罩恐懼與不安的一年，對於明年的不確定感比往年更甚。

雖然台灣十分安全。在路上我們可以拉下口罩呼吸，不用太擔心擦身而過的路人。私底下我們卻也覺得台灣像沒救了，因為總有人煽動惶恐，忽略那些許多人一起達成的努力成果。

我比過去更清楚認知到國家是什麼、世界又是什麼，不是一知半解的擔憂，是瞭解後的安心感。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但人最該恐懼的果然是「未知」；所以才需要一直探索、尋找真正的答案，當未知成為已知，就能短暫被安撫。

那句話也許是對的吧，「無知使人幸福」。因為一無所知，沒有過去、不懂現在，所以無懼未來。懵懵懂懂，左右搖擺的走著自己的人生，明明也是構成國家的一份子，實際上卻游離在國家之外。

反正做不了什麼，關不關心都不是很重要，隨波逐流也是種自由，因為自己只是獨木舟，說不定浪一打就會翻船。

這就是成長吧。

人類的歷史越綿長，世界就變得越渺小。那些未知的領域成了封印的秘密，而已知的陰謀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最底層的我們則依然是我們，改變不了那些該要改變的、維持不了那些該一成不變的。

除了麻木，忍耐，習慣，再不剩下什麼。

在有限的世界裡呼吸自由的空氣，以為自己脫離了什麼桎梏、卻無視真正存在的監牢。

人類自由的如沒有自由的可悲，而失去自由的人類則有無知的幸福。

多麼黯淡的2020，只能苦中作樂的用自己還剩下的來安慰自己沒關係。

……但細想難道不是很不可思議嗎？

我們居然都還在。經歷了那些沒有最糟只有更糟的，體會了那些快樂悲傷憤怒無措交織的。

然後都還在。

存在的本身不需要任何的準備。

「哇，我居然還在。」這樣想著就好，其他的大概也不會有這件事來得重要。人類的時間在宇宙中只是毫不重要的枝微末節，而真正更值得關注的都需要「你還在」。

太好了。雖然沒有解決任何難關，雖然人還是一樣的無能為力、怯弱自私，不過活著真好。

就算快樂的事物總是被遺忘，留下的都是痛苦的瞬間。

但也許活著真好吧？因為還能繼續看著這樣時而糟糕時而動容的世界，繼續情願或不情願的順著時間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