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 第一章 交換卡片與地震 之二（更新版)

金烏西墜，昏橘暗橙，昔日有水晶燈輝映下，花房的空間在夜晚化出點點繁花，影子娥娜地搖擺，女人在廊道間走動，後依靠在編號一〇二五的廂房。火車的鳴笛響起，今晚將前往上海，身穿軍閥制服的男人搭上了車，他對視著柔光迷濛下的女人，鴕鳥羽毛的蓬鬆圍巾圍繞在他白皙的臉頰旁，泛著光芒的豐唇、低垂耀眼的睫毛，冷漠而浪漫，嫵媚地舉起一手順著中波浪頭，另手扶在纖腰間。男人對這異國風情的女子輕輕地點頭，他恨不得卸下軍裝，不用受禮儀拘束，去牽起女人的手親吻。

   「夫人的戒指真是別緻，上頭鑲的珠寶和您的唇色一致⋯⋯」男人的眼神對於纖纖玉手的依戀似乎少了些。「喔？它們是什麼顏色的。」女人的顴骨不動聲色。「夫人真愛說笑，是⋯是⋯怎麼會這樣！」光線晶瑩剔透，女人的睫毛微微顫動，男人深知這是迷人的色彩，腦中的詞彙濃縮成字裡行間的符號，黑墨印刷在白紙上，封面的插圖明明有上了彩料，卻與內頁如出一徹。

    他啞然失聲，喉部的口水猛吞，咽喉的肌肉抽動。

    他突然想到他那溫柔的母親，小時候會坐在大宅的庭院草皮看書，年幼的他無法讀懂，卻對母親手中書封的色彩著迷，如母親的秀髮、厚唇。當他爬行過去時，欲母親哺乳，褪去羊毛罩衫後，雙峰在白色的雷絲領襯衫露出，他期盼那香甜的乳汁，予以飽食。脹大的乳房有著堅挺的乳頭，孩子貪婪地吸允著，淌流出如母親書封、秀髮與厚唇的色彩，孩子滿嘴是血地哭啼，面對無表情、手持書繼而閱讀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