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光栖 AnchorsLovegood
岸光栖 AnchorsLovegood

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善者,但如果可以的话,关于持续为女性和困境群体发声的文学创作,关于用稿酬成立慈善基金会,这些理想化过头的事情都想要试试看。

《羊吟之時》11:情慾樂園的盡頭是地獄

我細細嗅聞、捕捉,空氣中來回漂浮著你的體香和情緒,它們都是只有我才能看得到的透明絲線。乖,聽我的,整個人都試著放輕鬆,慢慢褪下浴袍,袒露出你幼嫩光澤的肌膚,你穿著抹胸和安全褲坐下來,在炎熱的泰國曼谷,這樣的穿著與往常相比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所以,別那麼緊張;我的手掌溫熱地覆蓋在你的手臂上,這是我第一次真正觸摸到你,我給你揉搓熱身的動作極盡輕柔,猶如晶瑩露珠在薄薄的花瓣上來回滾動,然後是小腿、大腿、腹部、肩頸,你看,除了讓你感覺有點癢之外,其實並沒有如你想像中那麼艱難進行;你的肌膚表面逐漸泛出微微紅色,塗抹油脂的布一層層地蓋上去,我的氣息噴在你的足心上,可你努力忍住,不躲閃也不笑出聲,彎曲縮起的圓潤腳趾、緊抿的小嘴、迷離的眼神,無一不性感得叫我心跳漏了半拍——噢,我本不想對你用上“性感”這種輕浮的形容詞,但你確實是個擅長撩人心弦的小妖精——莉香,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任何違背你意願的事情,至少現在不是能做那種事的好時候。

一大塊紫紅色淤青,突兀地在你的背部蔓延開來,我驀然停住動作,探索花兒美妙之處的心思不復存在,它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與心臟。

“是,是我不小心摔的。”

莉香,你真不擅長說謊。我的直覺和社會常識告訴我,只有你那個醉鬼繼父才捨得如此辣手摧花,酒精、男人、暴力,這三個詞總能完美融合在一起,我對此毫不意外,不妨說,我也不是沒有親身領教過。

如果可以的話,我好想輕吻你所有的傷口,無論是過去的,亦或是現在的,不是受七情六欲之推動,只是單純地想讓疼惜與憐愛化成柔柔羽毛飄落進你的心裏,若它們能給你帶來片刻的溫暖就好了,若它們塗滿能快速療愈創傷的良藥就更好了。

“接下來,我給你套上浴袍吧,還需要些時間讓油脂充分吸收體味。”

你暫時不方便挪動身體,於是,連同那塊觸目驚心的淤青,都被我用棉麻質地的浴袍小心翼翼地遮掩過去。又注意到我沉默不語,便刻意轉移話題,看得出你正在努力又笨拙地嘗試調動起氣氛。

你嘟起小嘴問道:“在泰國,許多女孩子都毫不掩飾自己想嫁給有錢男人的願望,日本也是這樣嗎?”

“哈,這可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能下定結論的問題呢。”我回答道,“但是男人們不也同樣心懷迎娶賢慧端莊的富家千金的大志嗎?不管是哪一方的意願和志向,由另一方來輕率判定,都未免有失尊重了。”

“那小林先生你是個有錢的男人嗎?”

你是如此直截了當,反而暴露出你不諳世事的一面。

“嗯,那取決於你對有錢的定義是什麼樣的。”

“有房有車無貸款,還有一條小狗狗?”

“一般日本女性都是最先考慮男方的年收入,你倒是想得更實際具體呢。”

你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嘿,我知道你只是臨時冒出的隨口一問,但你這股可愛勁兒瞬間就把我征服了。

“我對未來沒有太多企圖心,對戀愛婚嫁那方面就更不用說了。”

“相信我,你一定會遇到真命天子的,他會把你捧成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呃,是句肉麻的話沒錯,但你應該能感受到,我的語氣和表情都寫滿了認真二字。別懷疑,我口中所說的他,就是意指的我,除了我還會有誰呢。

和你聊天,永遠都是快樂不知時日過。按理說,應該讓油脂再多浸透你的香味,而我也好多享受會與你四目相對的時光,但你若一直保持同樣的動作就太累了,我不想對你造成任何傷害,你已經夠可憐了。

於是,我揭開浴袍,從你身上一塊塊地剝下布料,上面殘留著你黏糊糊的溫度,由於時間關係,油脂並不能像拆石膏似的和皮膚表面俐落脫離開來,我便試著用刮刀一點點地刮下油脂,嗯,還是有點擔心容易刮傷你,我又轉而使用起平面木棒,這下倒是變得有趣多了,我像足一位意欲刮平蛋糕沿邊香甜奶油的西式糕點師,正在誠心誠意地打造世間最是美味非凡的藝術品。

你在浴室裏待了一段時間,我已妥善處理好後續事宜,這時我不禁抬手瞄了眼手錶,發覺今夜能與你共賞月色的時光所剩無幾,這真叫人沮喪。我是那麼厭煩你的繼父,那麼厭煩僅僅因為一個社會價值低廉的醉漢,不可多得的歡愉心情時常大打折扣。

我聽見浴室傳來開門聲,你洗完澡後出來,猶如出水芙蓉,一股熱霧籠罩在你周圍,濕潤彎曲的亮黑髮絲服帖地搭在肩上,搭在腰間。你換好了日常穿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尺寸和你光溜溜的腿腳不完全適配,你像只活潑的小兔子啪嗒啪嗒地坐到床邊,坐到我斜對面,自發現我確實只是在認真地尋找制香靈感,你便全然卸下了對一名成年男性該維持的提防。

我以現金的方式支付給你酬勞,你出於禮貌而推辭再三。莉香,請別那麼見外,我們的關係遠比你想像中更親密,但是當然了,我也希望你能瞭解到,不是誰都能出得起這個價錢,哪怕你繼父知道此事,厚顏無恥地要求從中分一杯羹,你也能剩下充裕的錢,去購買一些同齡女孩子心心念念的小玩意。

哈,我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大膽的主意——或許我還可以再拿出一筆錢,找人讓你繼父吃點苦頭,在這座私人持槍合法的城市,發生點以暴制暴的正義之事,不也挺有趣的嗎?

“你在笑什麼呀?”你問道。

“啊,沒什麼……”我回答。

“嗯?你有點奇怪哦……”你故意眯起眼睛跟我調笑,又不忘吹幹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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