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aceChan
HoraceChan

「香港粵語片研究會」及「香港電影評論學會」成員。著有《誰是金庸小說武功第一人?》。

只懂堆砌情色玩鏡頭,無奈海潮已比黃花瘦——《墮落花》

《墮落花》(The Fallen,李卓斌導演,2020)

    導演前作《G 殺》(2018)雖然頗獲獎聲,個人實在無法欣賞。號曰偏鋒顛覆,能講出當今少年心態,其實造作兼賣弄奇情,影像上看似花巧又凌厲,整體上卻是虛張聲勢,只看個別場面,固然有別主流、糜爛異色,然而這種眩目的拼湊,局部可觀卻很難撐得起完整長片,不過,際此亂世,觀眾與影評人常只各取所需,尋覓有啟發的信息(真是突破無知、呈新角度,還是只欲找替身代言?),劇本與美學似乎不再是關鍵,何況陳漢娜和林善等新演員無疑教人驚喜,新導演首部劇情片,大家都撐場,不妨持觀望態度。

    到了《墮落花》,看似變本加厲,其實略有收斂,本色不改,但墮入類型片窠臼,就大條道理繼續奇情,放手大灑鹽花與血漿。這樣說,不是指《墮落花》更勝《G 殺》,而是新作擺明車馬整色整水,不再自以為是地「言志」,反倒沒那麼討厭,何況看溫碧霞赤膊露腿上陣,識得笑,雖代表我們都已經老了,但這樣的「其實好好笑」,比起《G 殺》的「無牙」黃璐,惡趣味仍然有(像關寶慧角色販毒以外的「副業」),至少對主要角色沒那麼剝削。是的,這次《墮落花》編導在初段就借「先生」(黃錦燊)為「作品」自白,大意就是凡是「創作」,總有反對者否定者,自己喜歡和享受就成,不必介懷;《墮落花》怎麼拍怎麼玩,大抵編導也以同樣態度視之,懶理早可預料的抨擊吧。

   《墮落花》的門徒角力與扭橋情節,大抵沒多少觀眾計較是否合理、可信,至於堆砌其上的父女情仇、警匪三角戀、(養)姐弟戀、母女戀(?),我也真「佩服」編導的諗頭,總是熱衷炮製亂倫破禁的床戰盛宴。個人比較老土,喜歡的是艾迪與關寶慧的奸笑對手戲,那才有那麼一點點戲味;痛心沈大師、煒哥只是短暫出場,無甚發揮,床戰都交到郭奕芯身上,實是資源錯配。關智斌初次投身三級片,可惜只露出粉白胸肌,褲也未脫盡,大材小用,不像他敢於大講英語對白露短,又是另一錯配,他和溫碧霞的激情肉搏其實還不夠刺激,陳漢娜和溫碧霞那一場點到即止更加性感。看《墮落花》,思想不能不肆意墮落,才能找到樂趣吧。

    導演雖然著力視覺,但一來成本所限,二來也是技藝未到,想拍鎗戰,卻才是全片最尷尬的弱項;《G 殺》一開場那故弄玄虛的長時間鏡頭,今次沒那麼刻意,只在溫碧霞在香檳大廈星座冰室眼見艾迪對付陳煒一夥的長時間慢鏡頭玩了一手,但也沒甚麼特別。說到《G 殺》,導演似乎很喜歡玩古典音樂與白牆投影,《墮落花》則有關智斌與溫碧霞在曼荼羅式幻光投影前的「激戰」(宣傳海報也用了這一場),嗯,如果要為之貼金,倒可舉那未竟全功只能從剪輯片段窺奧的《緊張大師的無間地獄》(Henri-Georges Clouzot's Inferno,2009)為例,說明其有多創新超前不讓前人吧(誤)。嗯,其實我真的不算討厭《墮落花》,如果真要挖甚麼「深意」,不妨視溫碧霞為香港的隱喻想像,被「先生」一手帶大,見過美好也道德墮落,現在又被「火叔」控制身不由己做「超級聯繫人」勾當,遊走黑白兩道之間出賣雙方又被雙方出賣,結果「先生」「火叔」都想置諸死地唯有攬炒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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