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aceChan
HoraceChan

「香港粵語片研究會」及「香港電影評論學會」成員。著有《誰是金庸小說武功第一人?》。

俳句的趣味,初戀的青澀——《言語如汽水般湧現》

《言語如汽水般湧現》(Words Bubble Up Like Soda Pop,石黑恭平導演,2021)

對俳句認識淺薄,只有一點點少年時讀周作人談松尾芭蕉和小林一茶的記憶,比較古典,這動畫長片寫腼腆俳人少年與活潑網紅少女的清澀初戀,片名「サイダーのように言葉が湧き上がる」本身也是戲中的俳句,人設非常現代,故事中引用到的也多是近代俳人如攝津幸彥(1947-1996),雖然最終發展成因搬家而分開的常見日系愛情物語套路,仍算有點新鮮。少年不善與人溝通,終日戴著耳機避免與人交談,少女青春期開始介懷箍牙臉容不夠可愛,平時總是戴上口罩;一個不說話一個幾乎時刻做直播,這樣的動靜結合縱使由誤會開始也實在無法不日久生情,莫名其妙相遇就順理成章互戀,荳芽戀無論如何都是動人的,但始終不算深刻,何況動畫愛玩跳脫多變的形式(例如以主觀視點跳來跳去,又或明明背景畫得非常仔細寫實但人物就比較卡通),多多少少避開呈現複雜的內心戲,連關鍵的音樂(兩人助老伯尋找昔日初戀的聲音)都不太有特色,所有元素都是吸引的卻沒深入挖掘,一切就如煙火祭般片刻燦爛過就消失,難免感到可惜。對我來說,最有趣的是男主角在老人中心工作的設定,文學老師帶老友記們到商場即事寫俳句,結果就像有時在網絡上見到的可愛歪詩,可是中段以後就沒朝文學方向加強發揮了,不知道日本少年人如何看待俳句,但隔了語言與海峽,對香港觀眾也許有陌生化的魅力。又,「汽水」在香港的語境似乎偏指有味道的碳酸飲料,和「梳打水」有點不同,日文原句或英譯的「Soda Pop」想指向的不知是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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