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schKat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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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魚貓一枚。 努力掙扎求生中。

[Matters 48] 想念那片湛藍海洋。

前陣子所居城市下探 -17 度,每日睜開眼,感受著天地寒氣穿過屋牆、穿過暖氣(雖然也許因為屋老所以暖氣效能很是不行)、穿過厚棉被、穿過穿了三層的衣服,直擊我的胸腹。那種冷,雖然不至冷入骨髓,可不可諱言的是,還是讓不耐寒的我因精神不好、思路不清而整日鬱鬱。

在太冷的環境下,無論處理什麼事情,簡單基本又或是複雜困難的,總覺得腦子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又或說,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已送給這寒冬,不再屬於我的了。

飄盪在屋內的,只剩下靈魂似的。

我像被放進冷凍庫的某種生物體,思緒的雜亂與身軀的遲緩總讓我覺得我不是我,這種情形彷彿我被裝進繭裡,而等待著我的是不知道是進化還是退化的旅程。

但餘下的靈魂,反倒努力地推動我的身軀,使我思緒僅量清晰點。她拉著我,在為數不多的清醒中做著例行任務:投履歷、準備資料、唸書、做筆記、做家務;她也拉著我,用僵硬的指頭繪圖,又或打下邏輯不通的詞句,再刪掉。

直到有一天,靈魂突然驅動著我,讓我想起那片湛藍的海。在那片海洋中,包含著眾多美好傳說比如招待商船的王國與戰士英勇奮戰的故事,又比方更遙遠一點的神話裡,宙斯的情人伊俄 (Ίώ) 逃難時經過此處,從此這裡便成了伊俄之海(Ionian sea, Greek: Ιόνιο Πέλαγος).

關於伊俄的故事,實在有點慘。由於身為宙斯的情人(一開始是宙斯誘姦她),她被赫拉(宙斯老婆)痛恨,結果宙斯把她變成牛隻後然後自己變成雲跑了。重點是赫拉還派出牛虻叮咬她,也是因此伊俄開始她的逃難之旅。

超級美麗的海,見了,此生無憾。攝於 Mizithres 海灣。

千百年,海波依舊美麗,遙遠的希臘故事或許是歷史,而過去不知道多少代人就這樣從世間經過,來了又去。這麼一想,不免就覺得所有一切悲喜離合本就是自然,也沒什麼重量,而因它們衍生出的強烈的情感,果真只是讓人感到狼狽不堪。

一直以來都很希望能做個冷酷的無情之人,太易感,太容易為外在的人事時地物動情,甚至想要為其做些什麼,然當這麼起心動念時,往往就把彼此都撕裂了。不是因為想要做些什麼不好,很多時候想要做的事情,往往是希望它更好,也不是因為做了什麼,哪一方會感到委屈求全進而覺得被撕裂,很多時候在進行那些動作時,彼此都是愉悅的,就只是,本來許多事物自有它的樣態與無可探知的命運,那本質性的、無可改換的樣貌,有時候經受不起動情的那輕盈無比的重量罷了。

就好像,當時踏上札金索斯島(Ζάκυνθος)的我,每一天都笑著看著太陽底下的海,湛藍無比,讓人驚艷,同時讓我想起環保與淨灘,還有更加落實儘可能地過上無塑生活,可是這麼做也只是表面上的,海永遠是海,它還是在承受許多污染,但它還是保有潔淨無比、讓人嘆其美麗的一面,而我回到小城中的我,深知自己還是回到屬於真實自己的樣貌,儘量過著無塑生活,但總還是有那麼點時光產生了些塑膠垃圾,只能落實回收。

攝於Navagio Beach View.

喜歡海的遼闊,也喜歡山海相依。而登高眺望時,下方沙灘上距自己數百尺遠的人,還真如螻蟻。見著他們,同時就想著,自己對沙灘上的那些人而言又何嘗不是只夾雜在林間的螻蟻呢?不過海洋總歸是會讓人跟著遼闊起來的,站在高高的山頂上,還是能聞得到那帶著鹹味的海風,廣袤無邊的海,自由的風,天地之間人又何嘗真正脫離自然?這麼一想,生命裡一切曲折婉轉的過往,又或是讓人感到迷茫漂泊的未來,都不再重要了。這一刻,雖然立足些微危險的高處,可是向來躁動的靈魂,卻反到平靜了下來,也願意自然地舒展,無所畏懼。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一直以來,總願能帶著一顆安適的心,四處流浪。

攝於 Blue Cave 附近。

每當沈悶時,翻開這些照片,總慶幸自己能再度品嚐當時那份因廣闊景緻而產生的豪氣萬千之情,而這份恍如隔世、依附於情感的記憶,卻也在在在提醒著自己要懂得接受人生的高峰與低落。

這時,又不禁會想起,難怪這座島會被稱作 Zakynthos.

在希臘神話中,Zakynthos 是 Dardanus 的兒子,而在神話中 Dardanus 是可以進入極樂之域的人物之一(當時旅遊前找資料時讀到的,但沒留存不確定記憶對不對...)想到這一點就會特別感覺這座島果然也是讓人感受到幸福的海島吧!不論是遠遠望著海,又或是跳入其中游陣泳,在冰涼且美麗的海洋中,總覺得那樣的自己更接近本質的自己一般。

然而,或許在那代表極樂之域中發生的一切,只是展示著虛幻:虛幻的幸福、虛幻的快樂、虛幻的豪邁與遼闊、虛幻的美與美好。而那些以為自己更接近自己本質的時刻,探究到底,也許只是不願意面對某些現實,某些自己身在社會中,卻無力改換一些負面的、血腥的、痛苦且殘忍的那份疲憊,且能力如此不堪的事實。

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念那片湛藍的海。



避免傷眼分隔線...





當時拍了很多照片,照片中那女子笑容洋溢簡直不像自己,有時候看著自己的照片會有種錯覺:她是她,我是我,一種靈肉分離的概念。所以後來看到靈魂只是暫時附在軀體上這種說法,不住點頭稱是。

有時候,總覺得自己的靈魂乃是一如大叔般的存在,卻附在一目前還算年輕的女子身上,這種感覺很弔詭,相對醜陋的靈魂,和相對美麗的肉身(是「相對」的喔!基本上自己很有自覺,真心覺得自己頗為醜陋)這於我是矛盾的,因為我始終認為靈魂相對於肉身應該要美一點才是。

在網路上讀到了一句話——

“The waves whisper to me”

忍不住自己寫下了

“Soaking my soul and turning it into naive.”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了naive這一個詞。
也許只因欠缺。





字&人,各種醜 = =

傷到眼睛的人,先說抱歉。
但...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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