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grandma, shut my fucking up

其实上周就知道这周去不了。原本上周日母亲节说蹭住一晚不准备走的，因为暴雨，第二天早起拍摄，途径可以买肠粉。可是呢，还是走了。没戴衣服，要取隐形眼镜，需要擦脸。得睡自己的床。哄骗外婆说，“阿耶，还是得回去，明天拍摄美术说用文件夹，我得回去拍照她挑一下。”“这么晚就别走了。叫你D上班路上带给你就好了啊。”其实才9点。“不行，他们不知道在哪里的。主要是我得今晚拍照发他们挑一下。早不说要用。不过，好过明天现场说要用、没有。”穿鞋要走。“你快去洗澡啊，你晚上的功课大拜还没做的，说是看电视剧中间广告做的呢。”“我大拜很快的。你到家告诉我啊。”也不算完全哄骗，的确还有几件明天要用的道具没带去公司。没有下雨。走到临近市政府，决定还是骑上电动车。在大十字马路中间，行人等候岛，有只狗，带着颈圈，颈圈上有像名牌的小吊坠，走丢了。转着圈叫，冲西想过马路，叫几声，也想向南过马路。不闻，不嗅，不找熟悉的味道，只是叫。有点心疼。比渣渣小，比渣渣矮，土黄色，不是中华田园犬的杂交。看出可能有点像渣渣，心生厌恶，但还是心疼。像逗着玩似的，叫他，想他跟上。看着挺干净的，是不是可以顺回家玩几天。是的，想的是“玩”几天，也没管几天后怎么办。原是要西过马路，狗子朝南跑了，好在正好转红灯，跑到马路正中间，回头、停下、打了个圈，真是不怕死。跟着他，改道。也不从车上下来，就撑着脚，车在他后面看他叫着往前跑，骑到前面扭头看他叫什么。从后来了一台电动车，保持距离跟在他身后。是主人来了吗？他朝后叫叫，跑进左边花坛，电动车开走了。Lucky、狗狗、汪汪、崽崽，我变化叫，知道不会碰上名字，说不定有小名呢？要不要抱上篮子里？带回去怎么吃饭？又要买狗粮吗？楼顶笼子还在不在？玩几天，然后呢？还是踩多几脚，快走。他跑进花坛，不见了，叫声还有。手机还车，看到M私信，正好外婆语音电话来，“你到家了没？”“到了啊，刚到。”“打你电话又没听，急死了，这么晚怕你出什么事了。”挂嘴边的能出什么事咽下去，“手机丢包里静音了，到了到了。”“那就好。”就挂。哦，原来外婆打过电话。M来语音电话，不听，D来电话，手机已经静音了，那震完吧。

等到周一中午，才微信外婆，“周末全拍摄”，再撒个娇“无福享受大餐了”。老人家安慰我，“平时下班也能来吃，反正你也不吃饭，只吃菜”。无关洗多少米，煮多少饭。“提前两小时告诉。”提前两小时可以做出什么花吗？

周一晚上回到屋，M叫我找做“怎么做海参”发给外婆。应该是外婆叫她找了发吧？我找吧。

周六中午告诉外婆，周日晚上可以去吃。

周日2pm拍完拷完卡，不想去。太早。写了2H，再去配眼镜。等大雨暂停，再打车过去。算算时间，是准备开饭的时候。一开门，4个人围坐打麻将。脱下衬衣，开冰箱门。凉气涌来。深吸一口气。欸？上周的菠萝蜜居然还在？“菠萝蜜你一直没吃吗？”赶紧拿出来吃。外表看上去很好，还是上周买回来、略带青涩的成熟黄。坐沙发，再深吸一口气，盘起腿，开始准备凉快得吃。捏起一颗，有点太滑了。看到非表面的变色，变成被汁浸透泛黑的熟透黄。拿起邻近嘴边，闻到不一样的气味。酸腐味。舌头沾到一点点，马上吐出。是酸腐味。心生厌意。“你干嘛不吃噢？放冰箱放一星期都坏掉了。”“坏掉了吗？我吃了的，吃了一颗。”“全坏了。”合上盖子，捏着靠近身边的两角。“太甜了，我吃不了。”厌恶得没力气，站起身刚走两步，手软，盒子被松掉了，菠萝蜜散落出来。逆光看，地上好多果汁粘液。先捏丢进盒子，抽了3张纸，擦不懂，被黏住。“我有拖把啊。”“哪里有拖把啊？没看到啊。”先把盒子扔掉，厨房抹布擦地，好像不合适。“在哪里啊？”外婆从阳台拿来拖把进客厅准备擦，“我阳台有拖把，我来搞。”“我来我来，干拖把哪里擦得干净。”“可以擦。”“我来。”抢过拖把，“干的肯定不行，要打湿啊。”“阳台就有水。”阳台水龙头冲着她浇花囤天然肥的小水桶。先小心提开，不要淌出来洒到脚上。弯低腰，手拧干。拖一遍。不知道哪里又滚出来一颗，扔掉。逆光，看起来，掉落在地上的果汁痕迹没有了，也不管有没有真擦干净，拖把洗干净倒挂在阳台栏杆便作罢。消不下这口气，自己舍不得花钱买来吃，买给外婆吃，她说太甜了吃不了。又说自己拉屎不正常？五一冻起的红豆冰棒块，没人动，也不会有人动。只要不窜味，等得到我吃完。先咬一颗红豆冰块，够冰，消消火。还可以吃什么消火。“有甜汤啊，你喝甜汤。”自己悄悄嘟囔“不想喝”，谁都听不见。冰箱里还有什么？苹果罢了，看到梨。削个梨。

外婆又问我吃什么菜好。“别问我啊，你是大厨，你决定。别问我，我不知道。”“冰箱里有青菜、有丝瓜。吃丝瓜？还是吃什么？”“我不知道欸。”“都可以啊。”“你决定啊。”“别问我啊。”教主声音在脑圈层3D立体声环绕“系咁噶喇！好出奇啊～”这次的韭菜很粗，看来不是自己种的。“又做韭菜啊？几乎每个星期都吃韭菜欸。”“哪有啊。”“上个星期，噢，上个星期不是。五一吃了啊。那就是上上个星期。好像每周都在吃。”“…这个辣椒，他说哪里自己种的，卖40多块钱一斤噢。能有什么辣椒卖到40多块钱噢。”“哈？不知道欸。你问我干嘛，你应该问他啊，问他怎么种的。”“哪有辣椒卖40多块钱的噢。我觉得是假的，乱说的。”“不好说噢，你买的时候怎么不问人卖菜的噢？”“别人送的。”“那也可以问啊。又不是我种的，我怎么知道它为什么值40多块钱一斤。当然要问卖菜的啊。”“我这个西红柿好好吃的。你看，就这样生吃都好甜的。你D说他买的西红柿都不好吃。外我叫他买我这种。”“你西红柿多少钱一斤？”“我买的5块多的。”“他买的呢？”“他说他买的2块5的。”“那当然啊。2块5的怎么能跟5块钱的比。”“我这个好吃啊。”“……”“西红柿放糖还是放蜂蜜？”“都行啊。你怎么做怎么吃啊。”“我这个西红柿直接吃都好甜的。我平时都直接吃的。”“那就直接吃啊。”“放蜂蜜吧？”“ok啊，你看看群众喜欢哪个。”“我问你噢。”“问我干什么，一桌5、6个人吃饭，我只是我一个人意见，还有另外4、5个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他们要怎么吃。你大厨，你决定我们吃什么啊。”“要我，就什么都不放。”“那就什么都不放啊。”闻到鸡汤煲飘出来的蜜枣味。掀开锅盖，瞟一眼，盖回去。没胃口。说话也语气不好，有敷衍，有脾气，有不负责任。需要点什么冲丧。又来翻冰箱。很好，还有甜酒，马上倒。一玻璃罐，酒液倒碗里，一滴不剩，一口干掉。“奶奶你再加水进去吧。”“你就喝水的。”“对啊，我是吃甜酒的啊，甜酒，是，酒啊，水啊。”“下次给你做，只要一点点糯米就够了。给你加好多水。”“嗯啊嗯啊，我就是喝水的。不行的话，可以去你家楼下那家韩国烤肉店买，他们家也有甜酒卖。全是水”其实就是想喝酒了。

外婆要分小碗装汤，还有甜汤，还打了豆糊糊（我不叫它豆浆）。全是汤汤水水。“电饭煲里饭是冷的额，没热吗？”外婆没听到，不想用力大声再来一次，直接装了一碗饭，是爷爷的。再摆一个碗放电饭煲旁边。外婆拿吃面碗装了一碗汤，也是给爷爷的。再拿两个碗放汤煲旁边。“你喝汤、还是甜汤？”“我喝甜汤吧。”再再拿两个碗，装两碗甜汤。刚开饭，外婆洗完手坐下，“觉得自己做菜没有以前好吃了”。“哈？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做饭没有以前好吃了。”“没有啊，你从哪里感受到的？是谁说了什么？还是看到什么？”不回答，是想不到说不出，还是不想说。爷爷吃饭从来不评论的，不应该是爷爷吧？不过每次爷爷说好吃都很程序化，外婆夹给他菜他才吃，自己主动夹菜的时候不多。因为MD每次都是第一二个吃好？还是我叫过很多次“不要带那么多，放屋里冰箱没人会记得拿出来吃”？总之，饭桌从此安静。我不想说话，菠萝蜜的脾气还没完全下去，不好吃的气又叠加一层。难得沉默的一晚餐。喝完甜汤，吃两颗韭菜的蛋，筷子再没离开过西红柿那盘子。例牌，M第一，爷爷第二，D第三要走不走，我作陪等外婆吃完，厨房洗碗水声已经开始。M在洗。不插手不插脚，占远一点。拍完2点吃牛腩面+2份老鸭汤，拷卡一罐咖啡，一颗梨，一碗酒，一碗甜汤，一盘西红柿，已经撑得不行，没带药，只有用酸奶。五一买的酸奶盒子还剩1/4。有人站在洗碗池，不想叫人让让拿多个碗，取了勺子捧酸奶盒吃。吃到1/4的1/3，舔着肚子走不动，继续硬塞。是不是轮到催吐的反面了？外婆问我明天带汤要什么，“一个爪子，一根翅膀，淮山，水，够了”。还没说完，已经舀了两块鸡胸肉进去，“要再一块不？”“不要不要不要。够了够了。”“这个是翅膀。”“这个不是，我不要这个翅膀，这个是翅根，我不要这个。”“这个是翅膀。”“不要，我不要这种翅膀。”“没看到翅膀啊。啊，这个是。然后呢？”腿已经在汤勺里，汤勺马上要抬起来。“不要不要，我不要腿。”“那给他们。”“再来一块吧。”“不要了，淮山淮山，我要淮山。不要蜜枣。然后装汤，就可以了。”淮山有，汤足。“汤够了，够了够了，可以了。”“再挖一点吧。”“不要了，我明早要拍摄的。”“还可以装啊。”“不要了，上次都淌出来了浪费，不要了。”那手停不下来。“说了不要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了。”急得直跺脚。总算是停下了。

刷完牙，在想，走还是不走，好像会下雨，我没带伞，也没钱再打车。不想坐他们车，太靠近了。经过厨房，天色还挺好。外婆凑过来，“你今天心情好不好？”“嗯？什么事？”“你今天心情怎么样？跟你说个事啊。”“你说。”已经穿上衬衣，站在厨房门口的柜台旁，开始收拾书包。“给你介绍个人啊，看看不？zq的，公务员。*&……%¥%（*（%¥#”后面不记得是什么了。“有这么好的人选，留给他们xzy就好了，告诉我干什么。”“他们是关心你啊。”“不需要，麻烦叫他们不要再操空心了好吧。”“你都30岁了，要结婚了啊。”“我不结婚，不生，说多少次了。”“那不行啊，你要结婚生小孩的。”已经在穿鞋子了。“那是你想结、你想生，你结你生就好了啊。”“我不行啊，我都已经结了，我再结你爷爷会说我的。”看我要走，爷爷开始叫，“一起走啊。他们开车了的。”“你想结想生，那你结了生了很好啊。我不结婚，不生。”背起包转身开门。MD也在说一起走。“我走回去。我不想坐车。”“欸外面下雨啊，你走回去啊？还不是打车。”“不是啊，我走回去啊，撑死了，还不多走走消化下。”“那下雨呢，还是骑电动车啊？”“我先走啊，真下雨再电动车，哈哈。”“哈哈，你不还是打车。”“我不打车诶，没钱打车。”关门进电梯了。

很慢很慢的速度走。走下坡，走过马路，走进打印店，想想，去打印书吧。在等书装订好，D电话来说下雨要我上车。走到门外，明明没有下雨。非说下雨，绕个圈就到。走出马路对面，也没有下雨。沿路也没看到雨滴。车到楼下，暂停会，M叫我先下车，“有东西要带吗？”“没有。”D说“没怎么下雨啊？”楼栋门口，仍旧没有下雨。

被骗上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