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
木子

鍵盤敲打出文字,也抒發了心情。

回到原點找出口

記得要溫柔的對自己說:你已經很勇敢、很努力了

我想,我的心應該是有點生病了。

真正有這樣的想法是今年五月底。又是因為準備離家回北京工作和家人產生的爭執和矛盾,而這樣的拉扯一直在這二年多來持續發生。那天,正當我寫了一封信想再次和母親好好溝通時,她突如其來情緒失控對我說出一些這30多年來從沒聽過如此尖銳傷人的話後,我感受到生理和心理出現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不良變化 - 無法喘氣、極度焦慮、心情低落到谷底、急需一個出口讓我發洩,這些都是以前我可以壓抑下來的,但這次,失效了。

那幾天,我把心中所有的無奈、憤怒、悲傷都告訴朋友T,T成為我的出口和浮木(或可以說是垃圾桶),同時她也給我許多力量。在我反覆陷入和母親間的關係泥沼時,T保持清醒和中立的說出許多我以往試著蒙蔽自己的感受。我想,這就是好朋友真正的樣子,沒有偏激、不決斷和強迫,始終在你備感無助時陪在身邊,挺身而出支持你成為內心力量的來源。

但我心中也隱隱感覺,不能一再的從朋友身上索求這些支援,畢竟最終這些問題還是需要自己來解開。過去,我把這些負面感受當作可以自我吸收化解掉的情緒,也許哭一哭、看看心靈成長類的書籍,就可以讓這些負能量消失,沒有嚴重到需要找心理諮商。但也許離家到異地工作所造成的影響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而且對象還是最親密的家人,我希望可以像以前一樣愛著他們,而不是因為被壞情緒支配著我對他們的愛。這些都讓我重新思考如果還是老方法,可能依舊會在情緒漩渦中無法進一步的改變什麼。同時,這二年多來,我也漸漸對自己感到陌生,雖然依舊保有一部分的樂觀,但同時陰暗的面積好像有越來越大。因此,我決定尋求心理諮商的協助,來幫助自己釐清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並希望可以找到全新的我

六月初,我下載了FarHugs,立刻在app上預約一堂課程。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心理諮商,從來沒想過在外人眼中總是開心果的我也需要諮商,但抱著希望未來的人生中不再相同的問題上摔倒,還是鼓足勇氣決定開始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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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諮商課前一小時,又因為去北京工作的事父母找我召開家庭會議。討論過程依舊是兩條平行線,父母的擔憂我清楚接收到,但我依舊不希望妥協放棄在北京熱愛的工作和生活。因為和父母的討論進行到諮商課前5分鐘,結果剛接通諮商師的視訊電話時,忍不住掉了眼淚,諮商師很耐心的詢問是否需要給我一點時間平復,因為不想耽誤諮商時間,我跟他說不需要,便直接開始課程。

諮商師問了我一些背景,以及為什麼會想要開始這個課程,可能因為內心很篤定希望透過這次踏出諮商的這步來改變,跟諮商師溝通時可以平靜並且放開心扉的訴說自己的感覺。過程中,他提出一些問題讓我重新思考過去和父母關係及溝通中,內心所產生的情緒和感受是如何而來,當討論到這部分時,我漸漸把過去大大小小發生過的事件一一拼湊,發現那些情緒的源頭是恐懼和妥協,而會有這些反應的原因是當我誠實說出想法時,可能會面對父母對我說的一些情緒勒索的話(儘管他們是無意識的說出,但我接收了。)其實,在諮商師提出這個問題時,自己是知道這些感受的,但我選擇把它們壓抑或假裝遺忘,彷彿這樣就可以和平共處。年紀小的時候,只知道不能讓父母不開心,所以這些問題的存在只是累積,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近幾年我出國讀書、開始工作後,培養出不同的思考方式和價值觀時,希望成長為獨立個體的我就開始被這些經年累積的毒素給吞蝕,也可以說這個遲到的叛逆期把我和身邊的人傷的不輕。

在第一堂的諮商中,談的還很廣泛,諮商師告訴我一些面對情緒勒索話語時可以怎麼面對、以及不要把關係和這份延伸的情緒混淆。而交談的過程中諮商師和我可能都在慢慢拼湊內心中真正屬於「我」的那部分,課程最後他問我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未來,我的決定是什麼?是按照自我內心離家工作還是有其他想法?他說這個答案會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諮商方向,我想了想,怯怯的說出還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原本壓在心中的重量輕了一點點,可能是那份害怕中的篤定,讓我從自己內心深處長處了一點力量。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應該每週都會有一個晚上需要繼續上心理諮商課,我很慶幸有踏出這一步,雖然在生活中的實踐才是最重要的,但至少有了方向和方法,心中也更踏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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