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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展,政治工作者。台灣中壢人,是七年級也是90後,關注數位產業、台灣政治、媒體、兩岸議題。

大致歸納了6個角度:如何看待台灣(中國?)詩人余光中逝世

台灣(中國?)詩人余光中昨天過世,因為他本身的人生經歷,讓這件事在兩岸三地都引起關注,所以覺得特別適合發到這兒跟大家討論討論!

先用余光中那段經典的《鄉愁》當作引言: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一頭,大陸在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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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的討論平台我只熟知乎,上面看到兩篇比較熱的:

余光中和他的作品对你有过哪些影响?如何看待他的一生?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64061986

這篇應該是昨天發的,在問題本文就提到余光中病逝。

這串下方最受歡迎的回應(4177 likes),綜合了余光中幾個作品,對他做出了「南朝文人氣息」的評價。

台湾民众如何看待余光中?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9719373

這篇應該是去年發的。

這串下方最受歡迎的回應(1200 likes),是2016年4月回覆的,談的內容主要是關於當年台灣「鄉土文學論戰」時,余光中以〈狼來了〉一文——在威權時期的「反共」氛圍下——暗指鄉土文學是左傾的「工農兵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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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大約是昨天中午過世的,到現在剛過24小時,台灣的facebook上也有各方爭論點或感觸,大致上可以分類成這些:

1、緬懷余光中,表示余光中本人或其作品對於自己的影響。

2、余光中的過世,是「一個時代的結束」。

3、余光中的作品本身,以文學價值來看,到底是高是低?是從什麼標準來看呢?

4、承3,看余光中(或是各類型的創作者),有辦法只看其作品本身嗎?也就是「政治歸政治、XX歸XX」的爭辯,以及這個 XX 是指作品本身,還是創作者個人呢?

5、余光中在鄉土文學論戰時的「扣帽子」作為,應該如何被評價?

6、承5,台灣的立法院上週剛三讀通過《促進轉型正義條例》,若從轉型正義的角度,要如何看待像余光中這樣「先走一步」的人?在他過世的當下,政府部門(例如文化部)或社會大眾,應該怎麼評價?

原本想試著將各方的論點、立場分類的,但怕將個人言論直接做分類會顯得粗暴,所以僅用上述的方式列出,以下每個人的發文則用摘錄的方式處理。

宇文正(聯合報副刊主編)

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10213225576307531&id=1639894222

我靜靜坐著,回想那個下午。跟四位我欣賞的作家開完會,一起午餐,閒聊。離開時我才赫然發覺我們聊了將近四小時。對於我的生活來說,這是個極奢侈的聊天紀錄,我的人生,匆忙得很少把時間花在閒聊上頭。

那天,小說家說道,他讀高四重考班時讀了余光中翻譯的《梵谷傳》,如雷轟頂般地想把自己一生奉獻給文學,書寫。我心中吃了一驚。我第一本完整的讀完余光中的書,既不是詩集,也不是散文,正是《梵谷傳》。因為太激動,我去蒐集梵谷畫作的卡片──啊,那年代,那拙劣的印刷品;我在唱片行裡找到了Don Mclean唱的Vincent,於是我開始聽西方搖滾,於是我認識了Bob Dylan、The Beatles、Joan Baez……Leonard Cohen……。對我的生命,尤其是珍貴的少女時期,音樂給我的滋養,一點都不亞於文學。

宇文正(聯合報副刊主編)

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10213220847869323&id=1639894222

有些感想,我早就想寫下來,卻拖延著,拖到了余老師離開人間。這幾年裡,在愈趨激化的藍綠對立中,余老師受到許多批評。最常被提出的就是他對「bumbler」一詞的解釋,試圖為前總統馬英九緩頰。我無意再在這個英文字上打轉,何況我的英文又不怎麼樣,我想到的是自己年輕時與父親的一次爭執。

那是野百合運動期間,年輕人抗議萬年國會。有次晚餐時滿桌都是重新加熱的剩菜,我對那些菜說:「老賊!」爸爸忽然重重放下碗筷不吃了。我太吃驚了,只是開開玩笑啊,自幼我認為父親並不是信服權威的那種人,他氣什麼啊?而且,他對我從來是連一句大聲話都沒有過的耶。第二天我跟一位報社同事抱怨這件事,同事卻不以為然對我說:「妳爸爸幾歲?妳幾歲?」他的這段話我一直放在心頭:「人總有限制,年紀愈大,思想、感情愈失去彈性,這是難免的事。妳比他年輕,妳應該有彈性,去理解他,包容他。」

陳芳明(政大台文所教授)

https://www.facebook.com/fangming.chen.3/posts/1257085234391675

我的文學啓蒙老師余光中,選擇在我到達布拉格的時刻,驟然離開人間。清晨醒來時,才知道有那麼多電話與訊息源源不斷傳來。他是我私淑的老師,對我生命的影響超過任何教導過我的前輩。坐在床邊,我不知道如何整理自己的情緒。

出國前,知道余老師腦部微血管破裂,一直希望能夠南下看他,卻還是無法成行。在遠離台灣那麼遙遠的城市,一時無法承受。他八十歲那年,我特地為老師編輯《余光中六十年詩選》,以及《余光中跨世紀散文選》,那是我閱讀與再閱讀的成績,願意呈現給他。原先計畫他明年九十歲時,再寫更完整的文字給他。現在他離開人間,不容我有任何對話的空間與時間。他離去了,我被放逐在寒冷欲雪的遠方城市。

龍應台(作家、前文化部長)

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1886498278331787&id=1388668931448060

余光中走了,在七十年的台灣文化史上,是一個時代的結束。從疼痛徹骨的遷徙流亡思鄉,到意氣風發的「希臘天空」的追尋,到回眸凝視決定擁抱枋寮的泥土,到最後在自己擁抱的泥土上又變成異鄉人,余光中的一生就是一部跨世紀的疼痛文化史。

在以「去中國化」為文化核心任務的課表上,余光中不被「蓋章」為「桂冠詩人」了。他或許曾經因時代成見而保守,可是數十年來在風吹草動、價值混亂中忠於自己的真實情感、執著於自己所信仰的美學,不隨浪潮的推湧而附從漂流,可以說,走得「光在心中」。

反而是那不斷隨政治推湧的浪潮,唯我獨尊的喧囂繁華容不下空疏冷峻,才是文化史真正該憂慮的吧。

洪秀柱(前國民黨主席、前立法院副院長)

https://www.facebook.com/ChuChuPepper/photos/a.808496762572958.1073741832.796255990463702/1584188525003774/?type=3&theater

不分海內外、不年齡層,對余光中先生的作品都不陌生,被稱作是「右手寫詩、左手寫散文」,再加上研究領域橫跨中西文學,他一生對文壇的貢獻不言可喻。

余光中先生和許多長輩有著相似的生命經驗:從小生長在戰亂的年代,輾轉來到臺灣,並在這塊美麗的土地上落地生根,他出生在我國的首都南京,生時正逢亂世,無情戰火和顛沛流離佔據了他大部分的幼年記憶。曾看過媒體報導,南京大屠殺的時候,余光中先生的母親帶著他從江蘇逃走,距離日軍不過十里,隔天那處就淪陷了,這是多麼驚心動魄的記憶!

「我當然是台灣作家,也是廣義的台灣人,台灣的禍福榮辱當然都有份。但是我同時也是,而且一早就是,中國人了:華夏的河山、人民、 文化、歷史都是我與生俱來的『家當』,怎麼當都當不掉的。」

這是余光中先生〈從母親到外遇〉當中,讓我最印象深刻的一段。其實,臺灣本來根本沒有族群問題,但面對撕裂的社會,余光中先生也道出了心裡話,更道出了正理,中國綿亙五千年的文化,是代代相傳的瑰寶,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該拋棄這些家當。正因為此,余光中先生的辭世,帶給我千言萬語也道不盡的感慨。

張曼娟(作家)

https://www.facebook.com/manchuan320/photos/a.120891604630069.21521.100660569986506/1706598876059326/?type=3&theater

一直很喜愛余光中老師的〈等你,在雨中〉:「等你,在雨中,在造虹的雨中╱蟬聲沉落,蛙聲昇起……你來不來都一樣,竟感覺每朵蓮都像你╱尤其隔著黃昏,隔著這樣的細雨……等你,在時間之外╱在時間之內,等你,在剎那,在永恆。」

正當愛戀中的人,往往能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因為專注於愛的緣故,知覺異常靈敏,大自然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我們美好或哀愁的聯想。時至今日,我發覺深深沉浸在手機裡的人們,連頭都很少抬起,戀人的臉也沒時間凝視,更不用說是環顧世界的樣貌了。

我喜愛的這首詩,很可以改寫為〈等你,在iPhone中〉:「等你,在雨中,在iPhone的雨中╱蟬聲沉落,WhatsApp昇起……你來不來都一樣,竟感覺每個遊戲都有趣╱尤其隔著黃昏,隔著這樣的細雨……等你,在世界之外╱在iPhone之內,等你,在iPhone,在永恆。」

有了iPhone,你來不來真的都一樣,愛不愛也無所謂,因為我們都活在世界之外,永恆的iPhone之中。

——節錄自張曼娟〈等你,在iPhone中〉

王丹

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10155146070698027&id=105759983026

初中開始喜歡文學,是從閱讀,抄錄台灣詩人的詩歌開始的,楊牧,鄭愁予,商禽,還有余光中。想起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余光中的一首詩,曾經陪伴了我整個少年時代,勾動了難以言說的內心悸動,至今還餘韻猶存。對我來說,余光中,是具有啓蒙性質的詩壇前輩,也是我的少年記憶。

這些年,老人捲入了不少爭議,但是對我來說,我寧願不去關注那些爭議,而一直記住這首詩。這些年,提到余光中,最多被提到的,是他的鄉愁系列。在我看來,這多少有點摻入了時代和政治的複雜滋味。而在我看來,余光中最好的一首詩,就是這首詩歌。寫出這首詩的余光中,會永遠留在我的記憶中。

謹以這首詩,紀念這位帶領我走上詩歌之路的前輩之一。

廖偉棠(作家)

(繁體,上報) http://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31235

(簡體,廖伟棠的春盏) http://mp.weixin.qq.com/s/XJ_tsVuU_syVpu1QaDB2Ng

對於普通的大陸民眾,《鄉愁》代表了余光中,也代表了他們想像的中華民國台灣中的「有識之士」。那一首流行詩結構巧妙,不動聲色地把愛國主義融混到樸素情感中去,用遞進的方式,完成從母親、新娘、亡母到大陸的類比,比起宣傳部那些簡單粗暴的愛國譬喻,高明多了。但也因其潤物細無聲,同時又明朗易懂,遂被官方利用成為理想的宣傳詩。

至於大陸文青或者文藝中年,則會選擇《當我死時》或者《尋李白》,這兩首詩也是匠氣之作,但著力頗深,尤其前者的個人感懷寄寓較為率真。《當我死時》的源頭可以追溯到戴望舒的《我用殘損的手掌》,雖然密歇根的校園遠勝於香港域多利監獄的死囚倉,但這種愛國的思念皆非泛泛,大量肉體、感官意象暗喻出切膚之痛,這不是鄉愁,而是關於鄉愁的焦慮,關於一個漸漸失去思鄉「合法性」的人對自己是否應該有鄉愁的焦慮。

可惜這種焦慮在余光中詩中沒有深化或者延續下去,他非常有自信可以越過這種焦慮。就像《尋李白》,基本上靠民間對李白的種種浪漫想像加上杜甫幾首寫給李白的詩的詩意,以誇張修辭繁衍成篇。

這種民間定見,恰好又與大家對盛唐的想像相符合(就像徐克的諸多盛唐背景的電影,盡是李白式的堂皇、開闊、飛動、變幻之感),所以以李白指代盛唐也就成為一個約定俗成的做法,余光中作為學者型詩人,也不能免俗——不是因為他流俗,而是因為他需要從盛唐想像中獲取他的中國自豪。

但無論如何,他的那一個中國,明顯已經不是今天的中國,既不是大陸的中國,也不是台灣的中國了。如此看來,他孑立在中華民國的餘光之中,一如他的名字,倒頗有幾分悲壯。

胡文輝(自由時報副社長)

http://talk.ltn.com.tw/article/breakingnews/2283782

當時,黨國威權政權更把島內台獨、海外台獨、共匪列為「三合一」敵人,國民黨對付「共匪」無能,卻在島內對台派、民主派、異議人士,羅織罪名,圍剿肅清,社會迷漫一股肅殺之氣。 本土民主異議人士,遭外來政權凌壓,動輒得咎,朝中無人,沒申訴之路,受冤亦莫能白,被打壓而瑟縮於一隅,這是當年台灣不願附從威權集團者的共感。

外省族群則國民黨威權統治集團,佔據政、經、社、文、教等各領域的霸座,不少人得以沾親带故,稍可豁免於遭羅織之恐懼;威權統治權貴集團及依附者,更因朝中有人可恃,在各領域享特權,而昂揚於台灣,這些人是外省族群的少數,卻是加深省籍族群隔閡的禍首。

那篇「狼來了」,就是在那樣的當局要肅清「三合一」敵人的時空下出現,以余光中的背景、聲名、角色,自然被視為威權集團向本土、民主、異議人士發砲攻擊的一個訊號,而文學界首當其衝,因而出來抵抗、應戰...。

朱宥勳(作家)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171214-culture-yuguangzhong-zhuyouxun/

2017年12月14日,余光中逝世。或可以用兩個時間點來理解此事的意義:一是在2016年底,余光中在鄉土文學論戰的論敵陳映真逝世;兩人在一年之內離世,象徵著一個世代的文學人逐漸凋零。二是在2017年的12月5日,立法院通過了「促轉條例」,讓後續的「轉型正義」行動有了張本;作家有涯的生命已然消逝,歷史的釐清與追究卻正要開始。

眾所週知,作為一名作家,余光中雖然在散文、翻譯與現代詩的寫作上有若干貢獻,但在鄉土文學論戰中以公開文章〈狼來了〉一文恐嚇論辯對手,說要「抓頭」;又私下寫信向特務王昇告密甫出獄兩年的陳映真有共產黨思想,在威權時代,這種行為已是明白的要致人於死地了。因此,在意識形態上、政治行為上與官方「密切合作」的余光中,雖然換得了高於他文學成就應有的一世榮寵——他的文學地位多半是透過「教科書」這個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灌水的結果,而非寫作同行或讀者一致心服的認同——但「抓耙子」的政治污點卻如影隨形,直到此刻都未能消解。

然而,在余光中這類的案例裡,蓋棺論定並非易事,堪稱是台灣文學史上的「余光中難題」。

朱宥勳(作家)

https://paste.plurk.com/show/2250053

當我說出「詩壇祭酒」這四個字的時候,如果你是一個稱職的高中生,應該要瞬間產生下列兩組膝反射般的反應:一、國學常識,「祭酒」,就是某個領域成就最高的領頭人物的意思。二、余光中。

「詩壇祭酒余光中」,這個組合在國文課本和考卷中是正確答案,不過如果你真的去調查五十歲以下的詩人、或有在寫詩、讀詩的讀者,到底有多少人認同這個稱號,可能會得到非常尷尬的結果。

課本故意不告訴你的八卦是,余光中在任何意義上,都稱不上「祭酒」,至少在最近三十年來早就不是了。不管你是問大家「影響你最深的詩人」、「你覺得最好的台灣詩人」、「最喜歡的詩人」…得到最大宗的答案,恐怕不是楊牧,就是夏宇,至於余光中能不能排上第三名,可能還得要問問鄭愁予、紀弦等人的意見。

他的作品和文學觀點,在台灣乃至華文詩壇的影響力已經大幅衰退,而除非出現意外的轉折,否則目前看不出逆轉的跡象。—最明確的指標就是,現在幾乎沒有後進的詩人自稱以他為宗,被他的作品啓發。

呱吉(Youtube網紅、網路影片《上班不要看》老闆)

https://www.facebook.com/froggychiu/posts/996798263792872

咱們別來討論什麼鄉土文學論戰,這篇沒有長江黃河與故國神州。這是余光中看楊麗萍舞蹈後所寫的心得感想。如果他年輕幾十歲,這就是他貼在PTT上的好雷文。

我們就單純摸著自己的良心,或者雞雞也可以,你覺得hen棒嗎?

作為一個人,我會說Rest in Peace,希望他已經在自己的天堂。但是作為詩人,我覺得若沒有黨國的扶持,他的詩是端不上檯面的。

台灣長年以來沒有培育出讀詩的文化,不是因為詩這種文體很爛,是因為教育體制引介給學生的詩就是這個等級而已,誰長大會想繼續讀詩呢?

吳介民(中研院社會所副研究員)

https://www.facebook.com/wujiehmin/posts/1968734876711335

#余光中 去世,激起一波漣漪,大家爭論他扣 #陳映真 紅帽子。

這件事要回歸到1970年代 #鄉土文學論戰 的整體圖像。

其實,帽子是連環扣的,陳映真也指摘 #葉石濤 是用心良苦的分離主義。在時間點上,比「狼來了」那篇還早一個月。

這場論爭,是台灣當代「衝突性公共領域」的原型。

背後是各種民間的隱蔽文本,對國民黨版民族主義的抗爭、對霸權論述下之現代性的反撥。

富察(八旗文化總編輯)

https://www.facebook.com/fu.cha.31/posts/2235795949779818

在政治與文學之間遊走,本就是中國型文人的特質之一。只是在古代多是把才情貨於帝王家,現代則是黨,抄寫延安文藝座談會的講話。這是中華政治的專制性使然,使得文學家可選擇的空間並不大。要麼大道不行,乘孚而去;或者自甘貧困,隱居陋巷。大多數時候,道統都披著文統的大衣。

(……)

某種意義上,余光中是第一代黨國人,他1928年出生在南京,恰逢黨國論述,中華民族論述已經開始定型之際。他是那個世代的天然統,就像21世紀台灣年輕世代的天然獨。而這是鄉愁的大背景。余光中的離世,或許也是台灣最後一代黨國人的終結。

陳菊(高雄市長)

https://tw.appledaily.com/new/realtime/20171214/1259544/

陳菊今下午透過市府發稿說明指出,余光中在1985年時移居南方,晚年皆在高雄度過,相信愛海的他,高雄已是他的第二故鄉。陳菊表示,哲人已遠,僅盼望如他筆下的《讓春天從高雄出發》般,「讓海峽用每一陣潮水、讓潮水用每一陣浪花」,讓台灣海峽永遠陪伴著他、做他最縱容最關廣的床。

陳菊也引用余光中的散文集《記憶像鐵軌一樣長》表示,高雄因余光中而軟、港都因余光中而暖,「我們對他的懷念與記憶,也將像鐵軌一樣長。」

文化部

https://tw.news.yahoo.com/%E4%BD%99%E5%85%89%E4%B8%AD%E8%BE%AD%E4%B8%96-%E6%96%87%E5%8C%96%E9%83%A8-%E8%B2%A2%E7%8D%BB%E9%8A%98%E8%A8%98%E5%8F%B0%E7%81%A3%E6%96%87%E5%AD%B8%E5%8F%B2-080100699.html

文化部表示,資深作家余光中今天(14日)辭世,享壽90歲,部長鄭麗君聞訊表示哀悼,余光中一生在詩歌、散文、評論、翻譯等文學工作的成就,對華文文壇有既深且遠的影響,是台灣現代文學史上必須銘記的一頁。

文化部指出,余光中的詩作講究結構,通過節奏和意象的暗示,而自然流露出主題,多發抒詩人的悲憫情懷,以及對社會現象和歷史文化的省思。許多作品以詩入歌,結合文學與音樂,蔚為風潮。知名學者黃維樑曾說:「余光中憑其璀璨的五色之筆,耕耘數十年,成為當代文學的重鎮,其詩風文采影響深遠。上承中國文學傳統,旁採西洋藝術。」

視網膜(《眼球中央電視台》主播。《眼球中央電視台》是一個網路影片頻道,以「中華民國」作為IP,透過反串、「假正經」的方式,諷刺「中華民國」與台灣現狀的扞格。)

https://www.facebook.com/EYECTVretina/posts/806742686180120

可以觀察此粉絲頁下方的留言。

小聖蚊的治國周記(網路政治諷刺插畫家。於台灣2014年地方選舉開始經營,當時以諷刺的國民黨台北市長候選人連勝文起家)

https://www.facebook.com/HolyMosquito/photos/a.1470258333251822.1073741828.1468466990097623/2017737651837218/?type=3&theater

嗚呼,吃台灣、用台灣、害台灣人、吹捧中國的文學界黃安走了~讓我們回顧一下他的生平~~~

余光中指控詩人唐文標「左傾」,導致主流雜誌不敢刊登唐的作品。

余光中說鄉土文學是共產黨的「工農兵文學」。

余光中向警總檢舉小說家陳映真。

余光中向警總檢舉思想家徐復觀。

余光中攻擊作家、張愛玲的第一任丈夫胡蘭成,導致他的書被查禁,還丟了教職。

整天鄉愁鄉愁,台灣海峽沒加蓋,想家就自己回去,有人規定你要住在台灣嗎?

***

再小結一次一下各方的感觸與論點:

1、緬懷余光中,表示余光中本人或其作品對於自己的影響。

2、余光中的過世,是「一個時代的結束」。

3、余光中的作品本身,以文學價值來看,到底是高是低?是從什麼標準來看呢?

4、承3,看余光中(或是各類型的創作者),有辦法只看其作品本身嗎?也就是「政治歸政治、XX歸XX」的爭辯,以及這個 XX 是指作品本身,還是創作者個人呢?

5、余光中在鄉土文學論戰時的「扣帽子」作為,應該如何被評價?

6、承5,台灣的立法院上週剛三讀通過《促進轉型正義條例》,若從轉型正義的角度,要如何看待像余光中這樣「先走一步」的人?在他過世的當下,政府部門(例如文化部)或社會大眾,應該怎麼評價?

歡迎大家從這裡當成基礎延伸、深化討論~~

我自己國、高中時最討厭的真的就是國文課,對我這種從小沒被培養出對文學有興趣的人來說,可能很多人聽到「現代詩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余光中呀。因此現在最好奇的問題是:究竟要如何評價文學作品(及創作者)的高低呢?(真的是個大哉問啊)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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