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先生
Z先生

上班這件事 l 矛盾又不聰明的新組長上任了!

我們學校資源班的組長,應該是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否則也不會在我入職不到一年之際,就換了三位組長。

今天發文,就是想要抒發我對這位新上司的想法。雖然才共事不到兩週,卻讓我覺得這個人蠻特別的,也讓我對於後續的共事感到擔憂。

我原先不太知道他是何方神聖,在知道是他接手組長的位置當天,我也只從比較資深的同事嘴裡聽聞這個人:「都在亂來啊」,是指他在處理事情方面都「亂來」。

所謂的「亂來」具體情況是如何,我不得而知。雖然第一印象不是正面的,但我也讓自己保留一點彈性,待親自接觸本尊後再下定論。

第一印象,即是「假厲害」,也感受到他的焦慮

不久前,某長官(稱他為長官A)帶著新組長跟我們會面。第一次見到新組長,印象並沒有很好。雖然他沒說太多話,但就散發出一種很強烈的「假厲害」的氣場,一種想要彰顯能力卻毫無底氣可言的狀態。而且,當談到有趣好笑的事情的時候,雖然他戴著口罩,卻可以從他的眼神感受他沒有真的在笑,更像只是發出笑聲而已,因為「真笑」的眼神是可以辨識出來的。

第二次碰面是在開組內會議的時候。在會議中,他會一直重複一樣的話。我可以感受到他第一次接觸資源班業務的焦慮,也感受到他就是想要抓住什麼的感覺。尤其是談到那種他可以掌握,比較熟悉的業務內容(如:跟校長約時間),他就會一直重複告訴負責相關業務的同仁該怎麼做。但那種重複是毫無意義的,因為不是同事聽不懂,只是他還在思考可以怎麼做比較有效率。但新組長就只能不斷重複相同的話、相同的內容。似乎也漸漸印證了我初次見面所感受到的「假厲害」。

我和新組長展開對話:先從資源班的某件衝突事件說起

直到第三次見面,他跟我約一對一的談話,我才對這個人的狀態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談話的過程中,我們有談到前陣子資源班的同事跟長官A發生的衝突事件。其實這件事情有點複雜,但就我目前所見所聞,事情的大致方向是:長官A當時要我們協助其他處室的工作。但是這份工作在執行的過程中,恰好有一次就跟學生的利益起衝突。某同事覺得應該以學生的事務為優先,所以就先把另一份其他處室的工作先放掉。但長官A對此不滿,甚至覺得應該可以暫時先放掉學生的部分。

該同事覺得當時學生的事情更為急迫。而長官A要求同事暫時放掉學生,卻無法對可能產生的負面結果提出更好的解決方法和負起長官的責任。因長官A提不出更好的建議卻要求我們做出符合他期待的事情,其他處室的工作內容並非是我們組內的業務範圍,而讓該同事覺得不合理,因此口氣變得比較衝。長官A覺得該同事很難溝通,很沒禮貌,也覺得各處室之間互相協助是應該的,也覺得該業務其實跟學生輔導有關,所以應該協助,最後就將這位同事給拔官降薪。

我的看法:沒有對錯,只有選擇;新組長不但沒了解我的想法,回應也充滿矛盾

這件事情,其實有許多過程與來回是我不知道的。因為就我所知,此事還牽扯到其他處室,所以我相信或許有其複雜性。事情會走到不愉快的結局,雙方有各自的狀態,甚至學校本身的某些行政制度,讓事情延伸到今天的局面。能討論的面向太廣泛,包括:其他處室業務和學生利益衝突要怎麼在現實層面上確實兼顧?或是何者應該為優先?該業務內容分配給資源班合理與否?長官A需要為此事負起什麼責任?同事是不是真的沒禮貌?是不是真的難溝通?等等的問題。

雖然我本身很不喜歡長官A,但撇開私人情緒,客觀而言,這件事情用「對錯」來判定,很沒有意義,甚至也無法客觀地給出任何一方對錯的結論,因為牽涉的層面實在太複雜,我也沒辦法看清事情的全貌。

新組長的話匣子打開了,跟我談到這件事。我立場很堅定地覺得難以判斷誰對誰錯,所以我給出的回應都是:「可能是雙方立場不同、可能是雙方處理事情的方式有衝突、這只是一個選擇的問題啦」,難用對錯評價。

至於新組長給了我很妙的回應:「我知道他(同事)沒錯啦,但就是溝通的口氣可以好一點啦。」、「交代的事情就完成就好了」。同樣的內容和語句在對話過程中出現了好幾次。從談話的整個脈絡,翻譯這些話的意思就是:同事的口氣不好,事情才會鬧到這一步,乖乖做事不就好了嗎?他原先試圖不去苛責那位同事的所作所為,但緊接著下一句,就帶著評價性的語言在評論此事,而且幾乎都只聚焦在「口氣」這回事。

我覺得他想要拉近與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但他的談話內容是充滿矛盾的。尤其他前半段都會先表示自己看似開放、不偏袒任何一方的想法,下一句就會來個「但是」,瞬間打臉他的前半段內容。我寧可他直接一點表明說:「我覺得他(同事)的溝通方式就是錯的」,也不要在那邊「假開放」,下一句就立馬露餡。

這反而彰顯出他的不真誠,甚至感受到他的「拉近距離」只是一種討好,是為了後續的辦事順利而已。尤其,他還一直不斷稱讚說:「我真的覺得你們很棒,很有耐心。」但他的語氣和狀態是有些抽離的。而且在談話中,他想要營造出很和善的態度,卻在這中間夾帶各種負面的評價性詞彙,如:你們很「難搞」,跟他(長官A)吵很不聰明等等。整個人就是極度地不一致。

他是在說服我?還是恐嚇我?

整段對話最經典的部分是他說道:「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吵也沒有用。他(長官A)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吧!」他說得也沒什麼不對,這確實是現實,尤其我也見識過長官A的強勢作風,也知道學校高層的行事風格。

但事後稍微思考談話的脈絡後,就覺得很不對勁。第一,他其實也不斷提到他一貫處理事情的態度就是很「溫和」,但他的「溫和」是指他不太會去爭辯,反正事情交到他手裡,即便能力有限,他都還是會順從完成。

原則上組長的工作之一,應該是要高層進行溝通,尤其是當組內的業務不符合高層的期待時,組長應該要在員工和高層之間,進行調和或協商。但從對話內容看來,最令我擔憂的是,他的「溫和」作風,加上他沒有特教背景,對於特教專業一無所知,更難理解我們員工在處理特教業務上的專業考量;再加上後來我從同事身上聽聞,他跟長官A的關係很要好,他會上任也是長官A要求的,算是長官A的「愛將」。這似乎預示著在未來,若長官要求我們做什麼,我們應該很難有協商的空間;抑或是當我們的工作方式不符合高層的期待,新組長在多數情況很可能就會選擇「犧牲」員工,只單方面要求員工調整以符合高層的期待。

另外,我跟新組長是初次一對一談話,其實彼此都還是很陌生的。但他在這個時間點和關係狀態下出此言,彷彿是在告訴我說:「未來乖乖做事就好,別搞太多五四三。」

因此,他是在說服我嗎?還是用溫和的方式「恐嚇」我呢?

新組長並不是聰明人,非常不靠譜!

我事後跟某同事聊到當時跟新組長的談話,我第一句就說:「我覺得他不是聰明人!」是指他說話很空泛,不是睿智的人。

例如:在談及同事與長官A長的爭執事件時,其實我的重點在於「選擇」而非「對錯」,也無法用單一角度來評斷此事件。可是新組長似乎沒有懂我在說什麼,而且還用一種「假開放」的方式,一邊表示沒有對錯,一邊批判同事的口氣不好、很不聰明。但他大概沒辦法察覺自己的矛盾。而且他多聚焦在「口氣」這層次的問題,似乎沒辦法再從其他角度來討論此事。

而且一個新主管,跟一位剛認識不久的員工面前評價其他同事的所作所為,難道他就不怕我可能是一位憋不住心裡話的大嘴巴,把他的發言給散播出去的人嗎?尤其他那麼在乎能否把事情給做好,可以好好合作,但他充滿矛盾的發言,對於他後續與員工之間的相處,也不見得是好事吧?

再來,他其實並沒有特教專業背景,但他整段談話中,就一直告訴我們「應該如何做事」。例如:當長官A有不合理的要求時,可以設法找到折衷的方式。我不否認他的方法有其好處,但「折衷」也並非萬靈丹。尤其是當高層要求員工做業務以外的工作,這就不關乎折不折衷了,甚至可能已違反專業倫理,不是「折衷」能解決的。因此,第一次見到他有種「假厲害」的感覺,應該也是對的吧?

我內心冒出各種想法與來回,也做了一些嘗試

我也回顧自己在此次會談的狀態。這裡頭有很多心態上的來回與拉扯與攻防,覺得很有趣。

起初的刻板印象,使我對於要跟新組長一對一談話是有些抗拒的。由於雙方都還很陌生,所以我反而可以暫且不顧新組長的眼光,在談話的一開始就提到我近期可能比較關注自己在四月份的證照加給事宜。

我對於談論金錢是很俗辣的,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很勢利,但我也知道加給本來就是我的權益。但可能是我也沒有想要跟這個人當朋友,他也完全沒有散發出讓我想要多靠近的氣場,所以我反而比較不在乎他的眼光,談話的心態更像是在公事公辦,我就做了這件我一直不敢主動做的事。

他中間有一度說道:「我們(我和新組長)都是一樣的,因為我們做事都會比較溫和。」我確實在過程中提及自己一貫做事的方式都傾向不跟人起爭執,但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又讓我覺得他想跟我拉近關係。而且從他的談話中,可以發現他的「溫和」充其量只是為了求生存,幾乎沒原則地選擇退讓。

可我想跟他劃清界線,一方面不要讓他一開始就覺得他在處理公事上,可以毫無底線地對我予取予求;另一方面,我不想跟他混為一談,即便這麼想有點意氣用事。

在期待自己可以在權勢前,仍能抬頭挺胸,表達自己堅守的原則,又盡量不得罪長官,免得後續辦事不便的拉扯下,我終究選擇了他最愛的「折衷」的做法。我用了溫柔而堅定的方式說道:「雖然我傾向用溫和的方式處理,但我的底線是學生。只要碰到學生的利益,我就會堅持自己的原則。」這也是我過去不太敢對比我有權勢的人說出的話。

當然,我有好幾次突然對新組長是同情的。尤其他身兼多職,還似乎毫無抵抗的空間,被迫地接受這份高難度的工作。因此談話中我也數次透露出我對於他被迫接下此業務的同情,我猜想大概是這樣,他才會願意跟我侃侃而談吧?

新組長會待至少半年,就目前所見所聞,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很未知,也不知道是禍是福?只希望接下來可以平安順利撐過。

完稿於2022.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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