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這些男孩們的故事 (6) - 番外篇 l 那段分不清愛與喜歡的歲月

之所以會把這篇命名為「番外篇」，是因為這與我過往的情感經驗有關，但主角卻是女生。

或許有不少男同志有過這樣的經驗，就是在還不清楚自己的性向之前，都曾對女生心動過，甚至跟女生交往。

這是在我國中時期發生的故事。

女主角叫做小惠。她是坐在我座位後方的同班同學。她是一個很愛笑的女生，個性很直爽。當時我跟很多的屁孩一樣，越是對某些女生有好感，就會特別喜歡捉弄她；然後看到她生氣的表情，就特別爽快，也覺得可愛，並且希望從中得到她的注意。

當時候是喜歡她的，但當時對於所謂的「喜歡」與「愛」是分不清楚的。用成年人的邏輯來理解的話，「喜歡」大概就只是喜歡她的個性，會想要跟他多聊天，想要跟她當很要好的朋友；但「愛」還可能多了一份想要跟對方有親密接觸的慾望，甚至願意承諾對方。

當時懵懂無知，所以就單純地將「喜歡」與「愛」劃上了等號，於是我誤以為自己想要跟她「在一起」。

我那時還用了一個很愚蠢的方式跟小惠告白。某天晚上，我打了個電話給他，然後我跟她說：「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她很本能地問道：「是什麼？」接著，我就用了快速的口吻說出：「我喜歡你」之後，就立馬掛掉電話。接下來，我預想不到的是，她也「抄襲」了我前一刻的做法，用了跟我一模一樣的方式對我說：「我喜歡你」。

我信以為真。隔天我收到她手寫給我的一封篇幅不短的信。具體內容我忘了，但大概就是說，我們可以當很友好的朋友之類的話。反正信件的口吻是友善的，然後字裡行間也並沒有感受到她對我有任何的反感。

我猜，當時候的那通電話，應該是她以為我在跟她開玩笑，在捉弄她而已。但我當時應該是沒看懂那封信，所以就很白目地自以為她既然沒有討厭我，或許就可以有進一步發展。之後我把對小惠的好感，說給了我同桌的一名男同學，並請他保密。殊不知他很白目地告訴了小惠，結果搞得小惠有一段時間不想跟我講話。

也因為把喜歡小惠這一事被傳了出去，當時我有可能遭到被毆打的下場。

事情是這樣的。因為隔壁班的某一位男同學也很喜歡小惠，而且對方還很高調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意。我不知道那位男同學是怎麼知道我對小惠也有好感的。有一次下課時間，他突然就撂了幾位「兄弟」站在我面前，若我沒記錯，他有問我說：是不是喜歡小惠？我當下就知道氣氛不對，趕緊否認。接下來對方就問了我一些有關小惠的事情，都帶著他的「兄弟」離開了。

雖然我不確定對方帶著「兄弟」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但如果只是單純聊天，犯不著動用那麼多的人力。反正，現在回想起來，如果因為誤以為自己「愛」她而被毆打，那真是冤枉！

另一個喜歡女生的故事，是發生在小惠之後，對某個學姐，我哥的同班同學有好感。當時也只是純粹喜歡那位學姐的率真。可是我沒告訴她，就只有跟哥哥說。然後每個晚上，我們都會互相交換情報（因為我哥那時候也喜歡我班的某個女同學），然後就會躺在床上，如少女般發騷地在床上滾動。那位學姐之後也轉學了，對她的喜歡也默默結束了。

回想起來，也蠻佩服自己當時候的勇氣的。或許夠單純，所以喜歡對方感受可以更直接，更毫無顧忌地表達出來。隨著成長，被社會化的結果，大概就是相對懂得人情世故，卻因此更退縮。

近期在回顧與整理自己過往的情感經驗時，發現以前的自己，即便喜歡上一個我難以觸及的人，或是喜歡上一個我不可能讓他知道我喜歡他的人，我仍然能夠很單純的，默默地保持對他的喜歡。即便躲在某個小角落偷偷地看著對方，或是即便沒辦法時刻見到對方，仰賴著自己的想像力，幻想跟對方有進一步的未來，就很心滿意足了，而不需要真正佔有。

但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待過往的單純，其實這份單純是伴隨著不切實際的。因為這樣的默默，有可能就會讓自己永遠沒辦法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可能錯失跟對方在一起的機會。也因為這樣，才會覺得當初那種不怕失去的勇氣，很可貴。

如今，我還有這樣的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