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雅舍－第十回

陳不夜："我受傷了需要時間打坐療傷，你是要同我一起，還是要出去走走？"

古恆："我從沒來過你住的地方，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我想參觀一下。"

陳不夜："好吧，那你請自便。"

古恆："只是你家就這麼大，等會兒參觀完以後我要做什麼？"

陳不夜："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情不需要問過我。"

古恆："我......我這不是剛剛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很久以前我就跟你很熟了，而且還是同一類的人，說實話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衝擊有點大，我就有點......不知所措。"

陳不夜："........."

好吧，對於一個記憶尚處於懵懂階段的人，寬容些是應該的。不過.......古恆解釋的模樣，還有那個扭捏的樣子，怎麼看起來有點似曾相識.....

陳不夜："要是真沒事就來陪我打坐運氣吧，你體內蘊藏著很好、很豐沛的靈氣。打坐能讓它運行更順暢，對你以後也會很好的。至於那個「好」是什麼，以後你得靠自己去發掘體會。"

古恆："知道了，那我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你放心療傷吧。"

說要參觀陳不夜的家，古恆果然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絲毫不見客氣的東摸一下，西找一番，尤其是陳不夜的臥室，他待在裡頭的時間最長了，儼然就是一副想徹底摸清楚陳不夜的架式。

明明兩人相識時間只有短短幾年而已，為什麼會有想更近一步了解的想法？.....

剛剛閉眼休息時那一場似夢非夢的影像，內心深處就像是有一段重要的記憶被埋藏許久，然後又被找到了的感覺，那個說不清楚的回憶片段就其中一個，自己對陳不夜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那種熟稔程度絕對不像是僅僅認識數年而已。

自那時清醒過來之後，古恆覺得自己的心境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哪裡不同？像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想到這裡古恆忍不住笑了，是什麼詭異的新世界大門拉近了和陳不夜的關係？不過這個感覺並不討厭，就是非常奇妙罷了。

他知道自己真的認識陳不夜很久了，而且這位美麗的白色人兒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人。儘管陳不夜說自己並沒有和古恆的前世印象，不過一時忘記也不要緊，總有一天他應該也會像自己一樣想起來的。

因為陳不夜並沒有反對古恆在他家閒晃，可見得在陳不夜也許和古恆一樣有一種相識已久的感覺。

所以總有一天他會跟自己一樣想起來的吧？古恆如此確信。

有時候才相識幾年的朋友，都不見得會讓對方踏進自己的私人領域了，何況是像他們一樣的......話說回來自己的家陳不夜還沒去過呢。想到這裡古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改天一定要邀請陳不夜來家裏一趟。

逛完了二樓，他往下走到一樓的裡屋，門楣上掛著小小的牌匾「冥禪居」，門邊上老粗正懶洋洋的趴在門口。

"你怎麼趴在這兒？守著誰呢？"古恆蹲下去擼了兩把老粗的厚皮，然後又起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漱心正在蒲團上打坐。

哇靠！這不是菲菲嗎？我竟然能看見她？古恆有些吃驚，但是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害怕的感覺。好驚人的發現，怎麼回事？或許也是那個夢境的緣故吧。

因為不害怕了，此人的膽子也就肥了。

他在漱心的身邊兜兜轉轉，一對漆黑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靠她很近的盯著，原來這樣仔細看著才看清楚她有點透明呢。不過，據說鬼都沒有腳，不知道菲菲有沒有腳？

一想到這裡便耐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

她有腳。

難道所謂的據說都是騙人的嗎？古恆又再一次刷新對鬼魂的認知。

"請問您是先生的朋友嗎？"漱心許是被盯的發毛，便再也坐不住了。

"呵呵.....是阿，初次見面我叫古恆。"突然被當事者發現有點尷尬。

"古叔叔您好，我叫漱心。"

"你不是叫菲菲嗎？有一次你遛狗的時候我們聊過天，你說你叫菲菲的。"

"因為我後來改了名，那一日先生說了漱心的名字，我覺得好聽所以就改了。"漱心的臉上淡淡的抹上一點紅暈。

"就因為他說了一個名字所以你就改了？沒有其他原因嗎？"古恆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像這般年紀的小女孩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一日先生說了這個名字的由來，再加上漱心也有洗滌心靈的意思，我覺得意境很美呀，我也希望自己是那樣的人。"漱心的雙頰又更紅了，她少說了：漱心是象徵著純真又美好，自己也想成為先生口中那樣少數的人。

"......"不對勁，這小女孩不會是暗戀陳不夜吧？古恆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你喜歡陳月光？"古恆湊上前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這麼直接的問，漱心忍不住害羞側過身去。

"你擺明就是，太明顯了。兩句話下來我就知道了，瞎了眼的人連看都不用看，光用聽的都知道。"

古恆好奇地繼續問道："為什麼喜歡他？才幾天而已就喜歡上他，現在學生都這麼容易喜歡上陌生人的嗎？"

"因為先生人很好呀，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身上都在發著漂亮的光呢。雖然先生長的很白，但他也很帥，像童話故事裡的精靈一樣，而且說話的聲音好好聽，對我也很溫柔，不只答應讓我留在他身邊，想要留多久就多久，哪一日想走了就可以走了。還說要寫信給閻王讓我轉世到好人家去呢。我從來就沒有遇過對我這麼好的人。"說著漱心的眼神透露著十足的仰慕。

古恆忍不住道："我看你已經完全陷進去了。"

漱心繼續說道："先生身邊有漂亮的光芒，可是古叔叔您的身邊有會傷人的氣息......"

"等等。"古恆擺擺手示意她暫停，然又伸出食指比著自己："古叔叔？是在叫我嗎？"

漱心點點頭。

"我不接受，叔叔感覺老了許多，叫一聲哥哥。"

"稱呼您為古哥哥那麼先生就是陳哥哥了，但是我覺得我跟先生還沒有親暱到那樣的程度。"

"對我的稱呼就不講究，為什麼對陳光那樣？還擔心什麼親不親暱。"

"先生是我的恩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想把他放在我心裡敬著他。"

嘖嘖嘖，合著這位妹妹喜歡的程度近乎到了仰慕，甚至不可褻瀆的地步，太過敬愛了，照這般情況繼續發展下去，這兩人註定沒戲。

先瞧著吧，萬一陳月光沒那意思也不要漱心一頭熱的越陷越深，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如果以後雙方都有意思，到時候幫忙推一把也不是不行。

兩人聊了一會兒，古恆也不吵她了，轉身上了二樓找陳不夜去了。

才剛學著他的樣子坐下，陳不夜便醒了："見到漱心了？"

"見到了。"

"原本怕嚇著你，等過兩天她修出實體要給她一副新面孔，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你已經先見著她了，"陳不夜端詳了一會兒，古恆的臉上沒有一絲見到怪東西的驚恐神色，然後笑著說："看樣子你已經真正變成的古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