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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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中世紀哲學,暫時還沒死的怪咖野人。正在學習如何假裝人類。 ⋯⋯ 喔幹,學不會。

讀書札記|亞里斯多德講冷笑話的後續

幾乎所有被發現的學說都是在反駁亞里斯多德的歐布里德,有時候放在一起解讀就像亞里斯多德相愛相殺的對手一樣。

之前寫文章講過,亞里斯多德在對κολοβόν(減損的)一詞的定義時講到的「禿頭不能稱為被減損」如果用冷笑話的解讀方式理解,可以解讀出「毛囊還在,還有可能長出頭髮,那脫法變禿就不能叫減損」這種無厘頭的話來。今天在讀一本有關悖論的論文時突然想到,歐布里德著名的七條悖論,剛好有一條能同亞式冷笑話湊成一對。

米利都的歐布里德(Εὐβουλίδης),就是提出著名悖論:「我現在講的話是假話」的人,他還有一條φαλακρός(禿頭)悖論,大致上是在講,假使一個不是禿頭的人拔下一根頭髮,他不能變成禿頭;拔下兩根,也不能變成禿頭。那麼世界上就沒有禿頭。用後來的眼光看待的話,是在講日常語言(linguaggio quotidiano)的模糊性所導致的概念之間因缺乏明晰的尺度而難以辨析的情況。但是從邏輯上把這句話變個方向,可以得到另一句話:假使一個禿頭長出一根頭髮,他還是禿頭;長出兩根,也還是禿頭。所以世界上全是禿頭。

嚴正警告:以下純屬娛樂式想像,請死腦筋老學究立即退場

古希臘小劇場:

以兩人本就不合的關係來講(也有可能是很合得來的世堅情),想像一下兩個人一起泡在公共浴池裡辯論的場景,又比如歐布里德是個禿頭這樣:

亞:(指著歐布里德的禿頭說)你這樣的禿子不能叫κολοβόν,你有毛囊,頭皮就沒有κολοβόν的性質。
歐:禿子?長了一根頭髮的也叫禿子,長了兩根頭髮的也叫禿子,所以全世界人都是禿子,你亞里斯多德也不例外,禿子。
亞:不呀,用你的邏輯,我掉一根頭髮也不是禿子,掉兩根頭髮也不是禿子,所以就算我的頭髮全掉光了我也不會是像你一樣的禿子XD
歐:你...你不懂哲學!
亞:嗯好的,你懂。

咳咳,講回正經的,歐布里德提出這條悖論的本意更可能是在講,亞里斯多德對概念的定義界限沒有明確的尺度,沒辦法確定不禿的人拔到第幾根頭髮才算禿頭,沙堆堆到第幾粒沙子才能叫沙堆,而亞里斯多德在他的生物學裡也有類似能回應這一質疑的段落,因為在生物學分類的時候會出現這種模稜兩可的狀況,對於當時的定義來講,有的植物有動物的屬性,有的動物則有植物的屬性,對於亞來說,這些屬於中間性,後驗地看,幾乎就是在承認日常語言中語焉不詳的情況,比較接近ne-uter(非此非彼的中性)所形容的意義。所以說歐式悖論並非在無理取鬧,在康德的先驗唯心論之前,的確沒有有能力準確下定義的日常語言存在,儘管康德的方法也不完備,但經過弗雷格數學式的解釋和修正後已經開始接近現代語言學的定義方法了。

正文之後一個完全無關的碎碎念後記

昨天阿零給我啟發,在正經文章下面寫點不正經的碎碎念是不是會比較好玩,就像漫畫家在繪本後面寫一堆廢話一樣XD。畢竟單獨去寫生活的事對我來說太無聊了,雖然本來是隨心情在寫(以後也是),但是末尾稍微碎碎念一下有話題一起聊也不錯說。
我自己是覺得,生活這個東西越認真對待就越無聊,可能那種認真生活的人在旁人眼裡又有條理又充實,但是如果指望自己能從生活裡獲得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那不是把生活變成生存了麼...嘛...所以說...這都是我用來生活的那部分大腦短根筋的藉口...嘛,我上周把半碗牛肉麵湯灑床上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哪個智商正常的成年人能達成這種成就了。那天半夜看書看餓了,盛了一大碗麵澆上涼的肉湯放在床上,然後光速忘掉這碗麵,一屁股坐在面旁邊,床墊一斜,灑了...灑了...了。
啊,回頭檢查的時候突然發現這種正文末尾閒聊的模式很像鹿醬啊...涉嫌抄襲了啊...是致敬,就說是致敬,於是這一段致敬阿零的內心小劇場XD
除了不敢致敬專家的繆斯就是了,腎會有危險...話說今天我家貓貓跟我講說專家居然十點多睡覺算「晚睡」...這老人家式的作息果然是受到繆斯的影響了啊...
┬┴┬┴┤(・_├┬┴┬┴繆斯退散...繆斯退散...繆斯退散...

喔,還不忘吐槽,日常語言那個詞註明外文並不是在賣弄,也不是在辨析名詞,只是後來偶然發現真的會有相關專業的人搞不清日常語言和日常口語這種只有在中文裡才長得比較像的名詞,有點傻眼。所以註明一下是專有詞,也可以防止專業外的讀者混淆。
話說我還有點好奇,有沒有人看得懂我這條吐槽有多賤的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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