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洪流之下的我們該如何自保

<<智能社會，進退兩難>>觀後感

這次原訂是想談疫情發生之後的感想，但我發現剩下那個想談的主題，跟我之前一直想講的紀錄片有很大部份重疊的地方，那不如就一起說吧，這個紀錄片是由Netflix原創的，名字叫做「智能社會，進退兩難」，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紀錄片是很疑惑的，不是針對這部片本身，只是我在想Neflix怎麼會拍一個專門批判時下網路媒體的片子來，再怎麼說他也是屬於這一圈的一員吧，這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嗎？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把他點開來看了

簡單說一下這部片在講什麼，主要就是請了幾個以前在各個網路巨頭公司的工程師，有像是google或Facebook、instagram等等的公司，有些甚至是CEO，來揭秘這些大公司的營銷手段，比較有意思的是中間會穿插一個小劇場，作為支撐整體論點的依據，所以我想不如就用順著這個小劇場的架構來說一點我的想法好了，這個小劇場演的是可能會發生在我們每個人身上的家庭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家五口，很普通的組成，爸爸、媽媽、大姐二哥跟小妹這樣，這邊對爸爸媽媽沒有太多的描繪，可能是覺得世代不同，網路科技對他們的影響還沒那麼深，所以整個劇的重點比較多放在三個小孩身上，大姊所代表的是，對科技依賴度沒那麼高的一群人，他本身是沒有手機的，當然也就沒有在使用社群網路，我覺得這個角色的設定應該是拿來當對照組的，對照他們家其他兩個小孩，二哥呢是一個中重度手機使用者，我把他列為中重度的原因是，劇中有一個橋段是，他的手機摔壞了，媽媽說只要他可以不用手機一週，就給他換個新的，然後他也答應了，也堅持了兩三天左右，所以我覺得他其實是可以去抗拒的，只是成效不佳而已，這個角色所要呈現的問題大致上可以分為兩個，第一是關於各大網路巨頭如何使用大數據來博取我們的注意力，進而投放廣告給我們，然後進行獲利，第二則是關於假新聞的問題

先來說說第一個問題，我想先引用片中的一段話作為開頭，「If you are not paying for a product, then you are the product」直翻的意思就是，假使你沒有花錢去購買一項產品，那你就是那項產品，一開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是有按下暫停鍵，好好去細品這句話的涵義，我們常聽到人家說流量變現，那流量為什麼可以變現？大家看youtube的影片又不用花錢，為什麼那些youtuber會有錢賺？現在大家常使用的不管是社交網站也好，還是瀏覽器、E-mail、雲端硬碟等服務，基本上都是免費的，俗話說使用者付費，既然我沒有付錢那是不是其實使用者不是我，而是那些付上大筆鈔票的廣告商，雖然說商家運用媒體投放廣告不是現在才有的事，在報紙電視雜誌上都很常見，但比較恐怖的是，現在多了大數據的加入，可以做到個人化的廣告，這個廣告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有很大的機率會吸引你去點開甚至購買這個產品，所謂大數據是什麼？想像一下他就是一個在平行時空的你，他的一舉一動、講話談吐所有的思維模式都跟你一樣，科技公司就拿這個複製出來的你，進行一系列的實驗，測試一下這個東西你會不會喜歡，會不會願意掏錢出來購買，甚至是預測你未來的行為，預測以後有可能會需要什麼樣的產品，再將這些資訊賣給商家，他們才是這些軟體的使用者，這聽起來有點危言聳聽，大數據怎麼就成了複製人了，太誇張了吧，不過就是一些使用的數據而已哪有什麼，再說我只是一個nobody誰會要我的數據？這是我看這部紀錄片以前的想法，但片中揭露出來的所謂「使用者數據」類別細到不可思議的程度，按誰讚是基本的，使用軟體的時間也是基本的，進階的甚至是視線落在每則貼文上停留的時間都被記錄得一清二楚，那些微小到甚至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小動作都被記錄起來，比我都還了解我自己，那要操縱我是不是就非常容易？既然可以操縱我，要操縱一整個國家的人就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吧？

這就可以帶到第二個我覺得更危險的問題，就是關於假新聞、假消息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廣告的問題我覺得還可以克服，畢竟錢在自己的口袋，要不要掏出來自己還是可以控制的，但是假消息是會讓人不知不覺的就被他影響了，莫名其妙就被洗腦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1984這部小說，這部小說是我人生必讀書單中的前幾名，非常推薦大家去讀一讀，很有啟發性，書中塑造了一個國家，人民全天候的被一個叫做老大哥的人監視，這個老大哥是不是一個真人不太確定，他有可能就一個象徵性的符號，象徵著一個權威性的人物，這個國家裡四處都是他的照片，然後照片底下設有監視器這樣，目的就是為了讓人民不會做出越舉的行為，還有這個國家的政府底下是設有專門更改歷史的部門，去操弄所謂的真相，看到這個紀錄片在講假新聞問題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聯想到這部小說，我覺得這真的是可以反映出現在社會的狀況，只是我們都不自知而已，以前假消息的來源最多就是各大媒體，人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只要這家報紙被揭露登出的新聞都是假消息，久而久之就不會有人看了，但現在假消息的來源來自四面八方，每個人都有機會將他散佈出去，輕則那種流傳在長輩間的健康資訊，重則為害到國家安全的機密，雖然說那些假的健康資訊也是很危險啦，但為什麼說他輕的原因是我覺得闢謠的難度比較低，有專業知識的人也比較不會被影響到，但是那些關乎國家安全的議題就不一樣了，片中有提到一個很時事性的狀況，就是現在正流行的covid-19，在西方還是有很多人認為這個病毒是假的，政府編造出來用來控制人民的，或是有人覺得病毒是真的，但就是一個流行性感冒，每年都在發生根本沒那麼嚴重，還有戴口罩可不可以預防病毒，有人說可以有人說不行，沒有人百分之百確定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今天看到一個新聞說那樣，明天有個親戚又跟你說了完全相反的話，我們到底還能相信什麼？

現在我的因應方式就是只看少數幾個比較有聲譽的媒體，剩下的小道消息一律不看，與其花那麼多的時間去搜集那些沒有用的資訊，不如好好打開一本書去獲得真正的知識，曾經我一度很糾結到底什麼是知識什麼又是資訊，我糾結的點在於不論是知識也好資訊也罷，都有可能會出錯，就算是一個被驗證過幾百次，經過幾百年考驗的科學定律，都有可能會在一夕之間被推翻，所以是不是我們都不用讀書了？反正讀了也有可能是錯的，但我後來發現說我把焦點放錯了，其實重點不是對錯，是驗證的過程，知識之所以能被稱為知識，代表著這條訊息或是理論是經過許多人反覆驗證的成果，不是由一個人提出之後他就成為了知識，而且成為知識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在於，他是不是有助於人類而且不具有時效性，我覺得這樣訊息才值得我的關注，那人為什麼要獲得知識，就是要拿來辨別那些假資訊的，在這一個百家爭鳴的時代，每一個人都可以在youtube開一個帳號，錄一段影片之後上傳，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都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樣很好，我自己也很喜歡那些評論時事的影片，但我都會告訴自己說不要只看自己愛看的，尤其是政治方面的議題，牽扯到政治每個人立場不同，支持的東西就會不一樣，每個人固然都有自己的堅持，但多少人會去了解對面的人在想什麼？沒有溝通沒有互相了解，大家都在自己的同溫層裡取暖，最後導致分裂，這樣的社會該怎麼進步？再加上現在又有假消息的問題，只要有心人士隨便抹黑一下，面對選舉，人民有辦法做出理性的選擇嗎？民主的價值是不是就蕩然無存了？

哥哥說完了再來談妹妹，小妹代表的是這個世代的青少年，大約是國中的年紀，小時候常聽我媽說國中是小孩最容易變壞的年紀，所以他就把我們三個小孩都送去念私立的國中，覺得私立管比較嚴他比較放心，我覺得這個時期的小孩子同儕間的壓力是很大的，會一直去尋求認同感跟歸屬感，尤其是女生很容易會形成一個小團體，只要是團體就會分你們跟我們，就會分圈子內跟圈子外，好一點圈內跟圈外可以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壞一點就會產生霸凌的狀況，這個世代又多了社交網路這個工具，八卦傳得更快，排擠別人也變得更容易，更何況國中時期還正在一個發展自我認同的階段，任何的事件都會影響自己對自我的評價，尤其是外表更是備受關注的焦點之一，我美不美？怎樣才算美？我要怎麼樣才能更美？我很印象深刻片中有一個橋段是小妹把他的自拍上傳到社交網路，上面套了各種濾鏡，已經看不太出來原本照片了，然後他發上去之後，有人上去留言說好漂亮喔，好可愛喔就是一些讚美的話，但就有其中一個人就說「你的耳朵可以在更大一點嗎？」就是以一個戲謔的口吻笑他耳朵大這樣，頓時間這個小妹除了傷心外，他開始很討厭自己的耳朵，使勁地要用頭髮把它蓋住，有一幕是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耳朵被頭髮蓋上，然後默默的就流下眼淚，我看了很是心疼，可能有人會覺得說，這也太玻璃心了吧，說一下耳朵大而已又不會怎麼樣，又沒說你醜，但是這個時期的孩子就是玻璃心啊，他們還不懂得怎麼愛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價值，這是連家長都束手無策的，不給他手機會讓他變得更邊緣，給他手機又會讓他暴露在自我否定的風險之中，除了苦口婆心好像也沒什能做的吧，不用說還有自殘、自殺率上升的問題，只能說這個世代的青少年真的很危險吧

整部紀錄片看完我真的很沈重，雖然上面並沒有太讓我震驚的內幕，很多都是我很早就知道的事實，像是大數據跟假新聞這些都不是現在才知道的事頂多就是更多的證據而已，但讓我沈重的原因是在於即便我發現了問題，我卻無能為力，我想這也是為什麼這部紀錄片的片名會叫「智能社會進退兩難」的原因吧，一種身在洪流之中不得不被推著走的感覺，原本這期我是想講這段時間我跟我老公都被困在網路上的現象，因為都待在家所以只能靠網路跟外界聯系，大部分的時間都坐在電腦前或是面對手機，我老公更跨張的是，他幾乎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戴著耳機，玩遊戲也戴，洗碗也戴，甚至連睡覺都戴，因為他睡前都需要看影片才能入睡，影片播完了就變成耳塞的功能，每一次跟他講話都要伸手把他的耳機拆掉他才聽得到，有一次我就很生氣的問他說你到底在聽什麼？到底是什麼這麼好聽讓你一直聽，他就說也沒有特別聽什麼啊，就是覺得無聊想要有一點聲音這樣，這讓我想到電影阿凡達，其中有一段劇情是主角傑克，每天他都會接上他的Avatar跟著女主角在學習那美人的文化，試圖要成為他們的一份子，但是他的真身還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還是必須要靠那個身體喝水吃飯才能活著繼續操縱那個Avatar，但哪個時候傑克表現出的行為就是很隨意的扒了兩口飯，喝了兩口水，然後就迫不急待地要進入另一個世界，彷彿那個世界才是真實的，當然在電影裡兩個世界都是真實的，但在現實生活中，網路世界、遊戲世界是虛擬的，身邊的人才是真正重要的

這波科技的風潮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都一定會持續下去，其實有的時候我還會刻意的讓這些大公司搜集我的數據，包含在Netflix點喜歡這個影片，希望他以後可以推送其他我有可能會喜歡的影片，甚至我最近還買了apple watch，因為我長期有心臟方面的問題，可以拿來追蹤自己的健康狀況，提醒自己要運動等等，所以其實搜集數據本身不是一個問題，以前也會透過填問卷的形式去搜集消費者的意見，為自己的產品做出改善，只是現在有了更精準的工具而已，重點是如何在維護消費者權益的情況下使用這些數據，改善人類的生活而不是背道而馳，以上就是我對這部紀錄片的心得，跟大家分享，最後還是想要提醒一句俗話說得好「免費得最貴」，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拿了別人的好處總會從其他地方被討回來的，感謝您的收聽，我們下次見！

以上是我在podcast 的談話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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