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买卖奴婢疑案（一）——辞行长安

大宋天圣二年正月初一，长安城里，鹅毛大雪自天而降，不多时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白的雪堆。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在漫天大雪之间，正在舞剑。这姑娘，脸泛红霞，容光更增丽色。十分美丽之中，带了三分英气，三分豪态。雪自越下越大，她却舞得正酣，不肯停手。

“小姐小姐，你已经舞了一个时辰了，可是过来歇歇，顺便吃点瓜果点心。”只见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正在招手。她一张雪白的脸庞，眉弯嘴小，笑靥如花，十分清秀，头挽双鬟，正在笑盈盈的看着舞剑女。

舞剑女接着舞动几招，便渐渐收了招式，左手持剑，右手拭了拭额角的汗，便向丫鬟走来：“洪湲，你可有什么见闻可说与我一二？”

洪媛等小姐走了过来，便跟着她而前，答道：“小姐，最近城中可传了个大消息，大新闻。我听家人们正竞相传闻。”舞剑女走到了小亭里，把手中的剑插入鞘中放在一边，便去取了桌上的点心大口大口的吃将起来。

“喔，是何新闻，说来听听？”

“听说开封府的酸枣这个地方有个村子里出了个新闻。”洪媛开始讲述起来。”那里有户人家，家里生了八个孩子。家里甚是艰难。有很多百姓在为他们家捐钱捐物呢。”

“酸枣这个地方。”舞剑女兀自沉吟，“他们家既然贫困，又何必生许多孩子？”

“可能也是他们那的一种习俗吧，多子多福？”洪媛猜测道。

“不过也难为他们都能养下这许多孩子。话说本朝以来，咱们妇道人家生产多有不测。她一个人家竟然能连生八胎也甚为不易呢。”

“嗯，我们也觉得奇怪。我疑心那八个孩子并非全然一女所生。”洪媛猜道。

“难不成那户人家还能娶多个老婆？”舞剑女父亲也除她母亲殷氏之外，也有另外数个姬妾。但他们家家道殷实，自然不是酸枣中一穷苦百姓可比。

“听说那地方时兴买女人，而且女人之价也甚为便宜。三两银子便可买得一个女人。”洪媛回道。

“买卖女人？”舞剑女惊道，“自太宗开始，朝廷就不断的颁下御旨，禁止买卖奴婢。真宗更是加大了各捕快衙门的追查力度，怎么堂堂大宋，还有买卖人口一说？”

“小姐，律法是律法，现实是现实啊。”洪媛叹道，“律法要求的，咱们现实未必能做到啊。而且那地方，据说官场习气便是如此。官府对这人口买卖都是全然包庇。”

“官府包庇？我不信！酸枣还是我大宋首都所在，天子脚下，怎么可以容许有此等事情发生？我不信我不信！”舞剑女不住摇头。

“小姐果真不信，不如我们前去一探究竟？”洪媛挑唆小姐道。她也希望假此良机能够去外面世道看个一二。

“那我们可得乔装打扮一番。”舞剑女答道。“我要扮作仗剑走天涯的一武夫，你要扮个什么？”她兴奋的问洪媛道。

“ 我要扮个虬髯客。”洪媛兴高采烈的答道，“我们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锄危济困。”

“好的洪媛，“舞剑女说，“我去向爹爹禀报，就说要去寻开封府的大姨妈去。”

她父亲文蔚南，是一员外郎，在长安城中做着不大不小的一个官儿。从小便宠爱这个女儿，凡事都凭她自己做主。女儿说要去见大姨妈，他便就答应了，还说道，“春节时分，咱们亲戚之间是应该多走动走动。你就代表咱们家去探探你大姨。说起来我和你妈也有五六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她现在身子骨如何了，可还健好。喔，你这次要带多少下人过去啊？”

女儿答道：“不用带多了，我就带洪媛一人即可。”

“一个洪媛？”蔚南惊道，“这路途遥远，洪媛一人如何能服侍得你周全？再说，这路上万一遇个歹人，你多一个人也有个防范不是？”蔚南不想女儿只要两个人出行。

“不必不必，洪媛的身手如何了得，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女儿我也身手不凡哪。对付些许小毛贼，还不是手到擒来？”女儿笑嘻嘻的望着父亲渐渐皱纹层叠的脸。

“那也行。我给你寻一辆马车来。你们驾马车而去罢。”蔚南派人取来了家里最好的一辆马车，把车交给了女儿，叮嘱道：“路上可要小心，千万不要随便和人起争执。碰到争执，能多让便多让一点。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切记切记。不然惹了是非出来可不好交代。”

“是的，父亲大人。”女儿向父亲拜了三拜，又去向母亲辞行，便和洪媛一起驾了马车，向东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