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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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處

【藝文·觀後】《聊齋》之後,還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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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林奕華這次用《聊齋》想探究什麼?要以一場人鬼情緣細訴人生百態?不完全是。要從聊齋誌異的鬼怪故事中解構現代男女的愛情觀?非也。故事是這樣開始的:一個設定的虛擬與現實交錯空間,由張艾嘉飾演的胡小姐,與王耀慶飾演的蒲先生,在三分一舞台中央,一張整齊大床與床頭位置的一面高牆開始。舞台上方有兩個大營幕,代表兩種思想和觀念,用作一問一答,這是由蒲先生所創辦的聊天APP《齋聊》。齋聊是怎樣的?它是酒店匆匆過客,也可用作自我提問的戲劇空間。

聊齋之想不到

看到《聊齋》會以為這是屬於蒲先生的鬼怪故事,誰料we chat 才是劇始;一問一答是大眾螢幕中的虛擬對答,不過卻是如此真切地透露關於寂寞的探視;對談間所引發的故事,由我們以為的那樣屬於男人、女人、婚姻、情人與酒店的暗喻,到了時間、自我、矛盾之間的複雜與聯想;由本來理所當然的一個設計了的領域,到在領域之外所引發關於回應和內心的爭端。所謂矛盾和爭端,可能是當胡小姐向蒲先生提出「我們結婚吧」,卻有著Hashtag#來互相傷害啊 的現實悲歌;又或當女記者作為情人與蒲先生的一場華麗重逢後,則換來她的拒絕並以「我不想再當炮灰了。」所帶出作為情人角色的無助與迷惘。

我們曾經的寂寞和以為,變成了生活重心。我們想要的幸福與人生,卻因為變數,永遠地偏離軌道。當我覺得會被拒絕的時候被接受了,應被接受的時候又遇到拒絕。都沒有所謂,只是,怎麼在齋聊裡,該笑的時候想哭,該哭的時候卻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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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必然只有時間

胡小姐與蒲先生的結合,由戀愛,結婚到懷孕,有大約人生回憶中的幾秒。可是用來終結和彼此思念的時間,則用盡一生。他們的孩子來報夢了,在胡小姐的哭泣和驚恐中,孩子說死亡是預計之中的惡耗,它發生在21歲。惡耗,胡小姐問道,如果過了21歲,那你可以活多久呢?孩子答,另一個惡耗是在出生前。孩子明明看到自己人生在21 歲的那個惡耗,可怎麼在還未出生,人生就已變得無法預測了呢?

蒲先生和胡小姐與及生命中必然出現的角色在劇場裡穿梭遊走,用了大約一個半小時的上半場到此,我仍未知道,作為情人的話、妻子的話、丈夫抑或種種角色時,當無論你願意與否,時間仍會將你推向某個階段的時候,人應該用一種怎麼樣的態度與自己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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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建構和脈絡在下半場,不過就著故事本身,時地人事起因經過結果既是如此般無關緊要。儘管這到底這件是一件,或許可怕、黑暗,耐人尋味的故事。當中對於時間的懂與不懂,卻是為了訴說生命中的不同角色,所扮演的時間長短不一的那瞬間,你曾經是別人的兒子、情人、妻子或丈夫然後,又再成為了情人、妻子或丈夫然後,都還是然後,就要到了已讀不回的一刻。那一刻,是劇終的溫情,那是表妹所提到蝴蝶破蛹的隱喻,連繫至人生關於「完成」的看透,又或胡小姐與蒲先生重溫相遇的懷緬,由寂寞到思念,殘缺變成完整。不過對於時間,我還是不懂,似懂非懂。這讓《聊齋》與林奕華,透過戲劇,填滿了生命種種。

「人,總是懂得太晚。」《聊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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