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
穗子

为人搞笑但认真

關於兩個轆的記憶

本科的時候有個室友,山東人,最喜歡聽我唱的粵語歌是Eason的單車。那段時間,每次去超市的路上我都會唱給她聽。我想她應該是照著歌詞去理解這首歌的,覺得陳奕迅在歌頌父愛如山。其實黃偉文的歌詞是在怪責父親沒有向他表達溫情和愛,只有坐在單車後座的時候,才有“唯一有過的擁抱”。

我對這樣的感受體會也不深,甚至歌中的擁抱我有過很多次。大概因為我是女兒,我爸從不吝嗇去表達對我的愛。以前廣州還未禁摩的時候,他經常騎摩托送我上學放學,我可以像樹熊一樣從後面摟住他。我最喜歡下雨天,他會用大大件的雨衣像帳篷一樣罩住我們兩個,然後我從雨衣的下擺看到摩托輪子把積水濺起來,尤其是天黑了之後,路邊的霓虹燈在積水上倒映出來,輪子碾過去濺起來的不是水,是光。隨著禁摩令出台,家裡的摩托也消失了,不過還好,我也已經到了不需要我爸接送的年齡了。同時,我也瞄上了別的兩輪玩意——單車。

我爸堅決不肯買單車,說廣州車又多車速又快,騎單車太危險。我只能轉頭求助奶奶,在我三番四次的哀求下,奶奶終於同意,在家附近的單車鋪買了給我。有了新單車我如獲至寶,我爸見攔不住,只能給我提兩個要求:不能停在家樓下的單車棚,怕被偷;不能上路,只能在家附近的大院玩。我一一答應。

後來讀中學,玩單車的時間越來越少,某天家人趁我還在學校的時候,就把單車賣掉了。我知道後也沒有很難過,只是覺得有點可惜。有天班裡的女生說我們有個男生騎車上學,外套被風吹開,英姿颯爽。我又開始陷入對單車的執念中。

直到三四年前,我回廣州過暑假,看到了路邊一排排橙黃色的單車,才知道現在已經出現了共享單車。當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趁我爸不知道的時候,騎單車上路!時隔多年沒有碰過單車,自然是不太熟練。我沿著馬路邊慢慢騎行,看著身邊的公交車小轎車飛馳而過,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海洋中的小魚,身邊全是鯨魚和鯊魚,很緊張,但是十分暢快。

又過了兩年,那時我在歐洲玩,到了意大利,又看到熟悉的橙黃色單車。沒想到,摩拜竟然被推廣到了這裡!在米蘭大教堂前面的廣場,有個意大利小哥騎著摩拜,小心翼翼地穿過鴿子盤踞的地方,鴿子也不飛(大概是胖得飛不動),就那樣大搖大擺地避開車輪,那場景真的太可愛了。

想不到在米蘭也能看到摩拜的身影

到了談戀愛的時候,我似乎也跟單車結下了不解之緣。阿熙有兩輛單車,一輛放學校,一輛放家裡。每次我去找他吃飯,或者去他家玩,他都會騎車來接我。他跟我說,這兩輛單車來頭不小,是日本原產的,而且車型已經絕版。如果出問題國內沒有零件配得上,只能送回日本修理。還好,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出過大毛病,只是變速器已經壞了,不過不影響單車本身的使用。但阿熙還是不爽,因為有變速器他能騎得更輕鬆、更爽。就算沒了變速器,他每次都依然喜歡騎得很快,我坐在後面叫著罵他,然後他嬉皮笑臉地反駁我。這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樂趣。我想w不是那種“寧願在寶馬上哭,也不在單車上笑”的人,而是無論是在寶馬上、公交地鐵上還是單車上,都能縱情歡笑的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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