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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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边疆地区的年轻人 https://m.cmx.im/@lola

醉生梦死 借酒还魂

今年比往年更能感受到年末在一点点迫近,像是今天傍晚的最后一丝光线逐渐被黑夜吞噬。很寂寞,内心沉静时会发出陌生的叹息:那之后我们会去哪。

 

往年我都在逃避各大媒体平台手机app联袂倾轧过来的年终总结,在大数据的统治下,回忆被精确到分秒,实在是令我难以接受。但是今年却没有刻意反抗,还把朋友圈所有晒出的歌单都听了一遍。今晚看到有人发豆瓣的2020报告:谢谢陪我度过寂寞的日子。我马上就想到了年初的时候,每个人都缩在小小的自我空间里进行隔离。

 

“影院不开门的178天里,你依旧观影不停,共看过115部电影。”

 

 

我换了一张手机壁纸,画上背对着我的小人伸手摘下了自己的耳朵。我向阿川展示,他问我为什么会摘下耳朵,我说是不想听话。原先更换的时候是完全无意识的,解释也完全是在瞎编。但我每天低头看手机屏幕时都会被暗示:这一刻,将耳朵摘下来。距离2020年结束还有两天的时间,我时刻劝慰自己将耳朵摘下。

 

似乎越是抵抗越是容易受到控制,去年我假装不在意年度报告、年终总结一类的东西,但是我被支配得非常彻底。在最后的日子里,我拼尽全力冲向终点,将没读完的书匆匆翻完,标记过的电影要检查一遍,就像是有隔夜的垃圾要倒掉般自觉。

 

再细想,可能并不是我有意放慢速度,只怪我们家的WiFi年底更换系统,减少上网活动后导致我有了大段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停下来。毕竟“想”和“思考”还是有差距,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在恍惚和发呆,但未尝不是件好事。现在回想起来,整个过程像是一串连锁反应。我和友人说明取消了跨年活动,今年还是打算以个体的方式度过这个欢欣鼓舞又艰难异常的时刻。

 

有时候忍不住猜想,对年末逐渐到来的这种焦灼感或许还和冬天有关。冬天,冬天总是让我感觉到自己很脆弱,包裹在厚重衣物下的身体杳无音讯,而我的意识回到了夏天。如果在夏天结束会怎么样呢,惆怅反复折磨着我。

 

我虽然迫切地渴望脱离母亲,但总是羡慕她住在我魂牵梦萦的地方,不必忍受寒冬。我再三拒绝了她为我买衣服的请求,最后一次终于大爆发,请她务必早日习惯我长大的事实。一个活在母亲阴影下的小女孩,有一天终于篡位成功,变成了独裁者,她得意地握着权杖,在母亲面前耀武扬威。可是过不了几天,权杖再度消失于无形,她还是穿上了母亲寄来的衣服,像小时候那样心甘情愿成为母亲隆重推出的美丽女儿。

 

如果一年到头都是夏天,女儿的身体也许就不用再受母亲的看守和监管。她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塞进那些母亲痛恨的薄衣料里,尽情地展示自己的身体,感受身体传来的一连串信号。她在阳光下邂逅五分钟一遇的爱情,夏天她有很多个五分钟,有的仅是匆匆一瞥。一旦梦见冬天,她就要害怕得瑟瑟发抖。

 

但是冬天也并非一无是处,那些在冬天遇见的,或许一辈子却只有一次。可如果真要这样写,我又实在是不甘心。在夏天到来时,只有将冬天的衣物统统烧掉才解心头之恨。

 

一年到头,又该感谢自己:谢谢你熬过了这个艰难漫长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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