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ers新人—與宜蘭的初相遇

本文紀錄於 2019.04.12，因整理舊文而浮出，加上自己第一份工作來到了宜蘭生活，覺得有某種程度與那一次的際遇有所關連。希望在matters上記錄下在異地獨自居住生活的各式經驗，也想多分享關於農村、關於地方的個人觀察與經歷，敬請多多指教。

不專業田野紀錄 with 農田裡的科學計畫 in 宜蘭員山深溝村

每每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會有種漂浮的不安定感，輾轉到台北轉運站後才搭上客運來到宜蘭(之前一直對客運很抗拒)，出了雪隧後便能看見農田與房屋交錯在視野前，宜蘭轉運站外搭上市區公車大約20分抵達深溝國小，侵門踏戶走進人家的地盤，農村有趣的是他看起來似乎大同小異但卻意外的不是那麼一回事，回彰化看到的景色與之對比感受更明顯。

◎深溝的房

在深溝移動的代步工具多是腳踏車，一個小小的村子裡除了途經舉目所及的稻田，更讓人移不開眼的也許是看起來莫名融入的違和華麗建築(俗稱農舍)，密集的程度多到會有種是在做住宅閱覽目錄的錯覺(每一棟都一瞬即逝眼花撩亂)，儘管這次來的目的是對友善農業的進一步認識反倒被這些浮誇的不動產們帶走注意力，一棟棟在好山好水的農田間長好長滿。深溝優越的交通位置再加上優美景色使這區幾乎是宜蘭農舍密度最高的地方，偶爾會想著這些房屋跟周遭的農田的關係究竟是緊密抑或斷裂?

◎深溝的水

四天裡天公伯賞臉的賜予我們好天氣，陽光晴朗時能清楚看見山景以及波光粼粼的水紋，無論大小水利灌排系統都還保有清澈的水源，水裡多樣的的物種在我們夜間捕魚與白天的釣魚活動裡同時間嶄露無遺。將很多在農村裡的第一次經歷獻給深溝，從拿網抓魚到最後上桌成為料理竟然發生在現實生活裡，看見永慶雜貨店的老闆放在水溝裡捕捉鰻魚的籠子與住家前的洗衣坑，那刻感覺生活其實還是離水很近，而我們像是初入世俗般感到驚奇。聽陳阿公說每年都會定期清理大小排水溝，儘管規劃完善卻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小眉角，水泥製的水溝、田埂、農舍地基與柏油路面對於水路而言是否合適?湧泉的水面也在這二三十年間下降許多，離水又離農的社會最終會走向哪裡呢?到了溝渠往清澈水底望，唱首歌是否會出現解答?(偷了無敵破壞王II的哽)

◎深溝的螺

為了撿福壽螺第一次赤腳踏進田裡，踩進那刻一種異樣的情緒浮現，偶爾會因為踩到田裡的螺殼而從腳底傳來刺痛感，浸在水田裡的雙腳在濕潤的土壤裡緩慢的前行，視線一掃看見福壽螺本人馬上撿起放進撿螺袋，或是遇見攀附在牆邊及秧苗上的福壽螺卵，以北斗爆橘拳的姿態捏爆他們，留下滑膩的觸感殘留(據說有美容功效)，而這些被撿起的螺螺們有幾種被處決的方式，1.直接踩碎2. 放進機器攪碎成為飼料3. 離開水源在陽光下曝曬，此外，治螺除了土法煉鋼的撿螺，還有其他類型的逮捕方式，在田間放置其他食物來源是其中一種方法，第一天就看見田裡漂浮的高麗菜葉(葉面會聚集螺螺)，而粗糠更是螺螺的私房佳餚。福壽螺本身對我而言沒有殺傷力(秧苗殺手)，反倒是密集排列的卵讓我覺得毋湯。(雖然這樣說還是買了田文社製作的福壽螺明信片)

◎深溝的農

這一趟對福壽螺的認識是一小部分，另一部分則是涵蓋範圍更加廣泛的友善農業，深溝是友善小農密度較高的村子，儘管沒有確切的數據顯示，目前的友善田面積大約占總耕地面積的十分之一，無可避免地依然得與慣行田做鄰居。友善農業的意涵比起有機農業來的相對多元，單單在同一個村子裡就可能存在著許多嘗試，從同一區塊栽種多樣的物種到從土壤下手去改善土質或是共享農機具都成為了友善的一環，可在此同時會面臨的是鄰田的農藥或是灌溉水的影響，而這又牽扯到租地與友善田分布位置的現況，疊圖的結果大概呈現了這些破碎難解的困窘情況。對消費者而言，購買友善或有機同時間是購買其中的理念，除了有能力消費的群體外，被排除的人在被市場選擇後才有所選擇，友善同時對抗著脫韁的巨獸卻也被拉扯。

◎深溝的人

這一次的活動由「農田裡的科學計畫」籌辦，過程裡引薦了同時在深溝的土地上各司其職的人，多數人的共通點是他們都並非理論上的「在地人」，卻憑著這幾年在深溝的耕耘帶著我們認識深溝的水文、田文以及人文，區分在地與外地的界線也許不是那麼絕對。除了社區發展協會的理事長跟陳阿公，這次沒能跟當地居民有更直接的接觸，一邊好奇這些居民對於外地移入的人抱著什麼想法，一邊會想著這樣新舊世代(就年齡跟地域)的交集(聯集、差集、互斥XD太多)如何在這裡相互移轉。

一個很有趣的點是在地的作為跟不作為是不是間接了影響了雙方之間的互動，空間的使用以及裡頭人的組成也形塑了某種雙邊站、雙邊觀望的情況，這是跟之前去過的社區做比較後發現的差異。

謝謝芳儀、毅翰、彥翎(+兩個小萌孩)，相處時總是能夠自在的給予資訊以及接受意見，討論時的帶領與引導不慍不火，充分地給予空間和建議；謝謝同組的小隊員，雖然中間一度因為流水席和卡拉ok而有所爭執(?)，但很喜歡大家一起把想法丟出來的那種氛圍。

台灣就這麼一丁點大，但有生之年能夠結緣的地方卻十分有限，進到深溝前的資訊主要來自田文社跟相關的各類粉專，抱著這些網路上的珍奇資訊，希望一窺深溝的樣貌，停留的時間很短，很多資訊啪啦啪啦地進入腦海，我們這些外來物種(?)如何看待這個地方，或是如何讓更多人去認知農村這樣一個地方有值得留下來的風景，一直在各種議題層層疊疊中被掩埋。

至今仍然在想自己應該站在哪個位置做什麼事，但始終覺得現今的自己沒有任何能夠相對應的能力得以撐起什麼。

短短的時間裡遇見了很多人，儘管礙於我拙劣的社交手腕無法好好應對每個人，謝謝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進入農村的視野隨著一次次與人的相處互動而有所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