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篤
張篤

香港創作人,已出版 16 本作品,擅長寫故事,在地球四處流浪中。

那些細思極恐的短篇故事:舊同學聚會


「阿Fred!」

在路人漸少的深夜街道上,我正趕著路打算乘車回家,郤聽到有人從後叫我,回頭一看,竟然出現一個熟悉郤又多年不見的臉孔。

「喂,認唔認得我呀?文仔呀!」

我當然認得他,他是我的大學同學,畢業多年,他的樣子甚至打扮竟都完全沒變。

「文仔,好耐冇見啦!」我說。

「喂,你做乜唔搵我哋架?我同阿Joe、華仔成日都見面架!」

「哈哈哈哈!當年我畀我表哥捉咗去Working Holiday,之後返嚟就忙住打工啦!」我說,事實上雖然我們四人在大學時總一起做group projects,但我的性格比較內向,從來都不會主動聯絡朋友。

「係啦!當年我哋本身想四個小生去旅行,點知你去咗working holiday,得返我哋三個去澳洲自駕遊。」他頓了一頓,道:「喂,我下星期四約咗佢兩個飲嘢,不如你都出嚟?」

「好呀,你WhatsApp 地點時間畀我啦。」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後,便互相道別。

到了星期四,我來到尖沙咀一間樓上酒吧。

「喂!神秘嘉賓嚟啦!」我甫進門,就聽到文仔的聲音,以至於酒吧的燈光雖然昏暗,我還是一眼便看到他們三個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我立即走過去坐下,見到他們三個已各自叫了飲品。

「阿Fred!」阿Joe和華仔高興地站起來。

「咁早到嘅你哋!」我說。

「佢哋心急想知邊個神秘嘉賓吖嘛!」文仔說。

「阿Joe、華仔,你哋兩個同文仔一樣都冇乜變樣,點解好似得我老咗咁架?」我說。

「哈哈,你捱得辛苦啩?而家返咩工呀?」阿Joe問。

「做IT狗囉!一日到黑畀個女魔頭上司叫我『阿廢』……」我笑說。

就這樣,我們說著畢業後的生活近況,他們還分享那年我沒有去的澳洲自駕遊趣事,聊著聊著,不經不覺已快午夜了。

「喂,阿Fred你住邊?車埋你呀!」華仔說。

「我重係住筲箕灣嗰度呀!」我說。

「係?估唔到你冇搬喎!」文仔驚訝地說。

「我哋三個都分別搬咗去附近住喎!」阿Joe說。

「咁啱嘅?」 我說。

「整定你有順風車坐!當年自駕遊,我哋都留返個副駕駛座畀你架,今日你終於有得坐啦!」文仔說。

「哈哈!咁我去一去洗手間先。」我笑著站起來。

我邊向洗手間走去,邊拿出手機看看,才發現老豆曾WhatsApp我:「衰仔,去咗邊度威?等緊你返嚟打機。」

我旋即把跟文仔他們的合照發送給這個老頑童:「認唔認得佢哋?我大學同學文仔、阿Joe同華仔,佢哋上過嚟打機架!我同佢哋啱啱飲完嘢,而家返。」

我袋好手機推門進洗手間,正準備解決之際,老豆竟然打電話給我。

「喂,返緊嚟啦!」我接聽電話說。

「衰仔,你話同佢哋三個飲嘢?」老豆不知為何著急地說。

「係呀!」

「文仔、阿Joe同華仔?」老豆問。

「係呀,咪畀咗相你睇,我而家去洗手間,去完就返。」

「即係你而家行開咗,唔係同佢哋一齊?」老豆的語調異常著急。

「係呀!準備去放水你就打嚟阻住晒。」我抱怨著。

「阿Fred仔,你放完水靜雞雞走,唔好同佢哋一齊走。」老豆的說話著實令我摸不著頭腦。

「點解?」

「你……佢哋……其實嗰時你唔喺香港,佢哋三個去澳洲自駕遊,佢哋……」

「我知呀!咁我唔喺香港都冇計!」我說。

「唔係呀,佢哋當年架車撞咗去貨車度,即時全部死晒,新聞有報導,當時我費事影響你working holiday 心情所以冇講咋,到你返嚟我又唔記得咗。」即使隔著電話,我也能從老豆顫抖著的聲線中,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但係,我真係同佢哋一齊咗成晚,而且……」我頓了一頓,然後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唔怪得佢哋個樣同打扮完全冇變。」

「咯咯咯」,突然有人敲著洗手間的門,文仔的聲音隨即傳進來:「阿Fred,快啲啦!我哋等咗你好耐啦!」

在香港做創作很難,但我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希望大家可以在下方為我按讚,這將成為我的動力和經濟上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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