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read about the good, the beautiful, the self and love. *The better part of my heart is open.
自我的庆典
won't you celebrate with me
by Lucille Clifton
won't you celebrate with me
what i have shaped into
a kind of life? i had no model.
born in babylon
both nonwhite and woman
what did i see to be expect myself?
i made it up
here on this bridge between
starshine and clay,
my one hand holding tight
my other hand; come celebrate
with me that everyday
something has tried to kill me
and has failed.
POEM-HOPE-1/10
这是一首关于希望的诗,也是关于自我创造,自我庆典的诗。它最美妙的地方在于,诗人对于生活的希望随着诗一句一句的成型而逐渐自我赋予。诗人完成诗歌创作的同时也在建构她的自我理解和自我骄傲,而这些是这首诗喷薄而出的希望的唯一来源。
全诗没有大写,不仅句首没有,而且第一人称代词(i)和专有名词(babylon)也没有。这据说是诗人的写作习惯。但在这里,突破习俗的形式本身契合了全诗的主题:我不因循既定的规范,我为自己开宗立派。
说到对 “自我创造” 这一主题的开掘,怎样也绕不过 Whitman。然而,作为一名以雄性气质著称的白人男性诗人,Whitman 对自我的想象和书写和本诗既有相通之处,又有明显的差异。Clifton 和 Whitman 都笃信 “自我” 是存在的奠基和价值的源泉。不过和 Whitman 恨不得充盈于整个宇宙的自我相比,Clifton 笔下的自我则要瑟缩与不安许多。
开篇的问句成功营造了不确定的氛围,像是诗人的央求。其中容易被忽略的 “a kind of life” 更是说明诗人对于庆祝的理由并不十分确信。接着她解释道,她之所以只有次于 “the life” 的存在,是因为 “i had no model”。没有效法的模本,所以她只能自己摸索,再次呼应了诗人试探的口吻。
接下来的三行,诗人剖析了她的自我的复杂性。援引申圣经中犹太人被巴比伦人驱逐的典故,目的是为了突出自我 “无所依凭” 的状态。她虽然是非裔,但是非洲大陆并不是她的故乡;置身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种族隔离,性别歧视的双重压迫让她无法在美国梦里找到自己的归宿。她说,除了自己,她看不见自己能够成为别的什么东西。正因为向外 “无所依凭”,她只能向内 “依靠自己”,其中的无奈和酸楚不足为外人道。
i made it up. 突然出现,一扫阴霾。诗人宣称,自己的创造者惟有自己。made it up. 短促有力的音节本身就已然传达出诗人的自信与自豪。此外,她回避了 create,而选择了更口语化的 make it up,似乎是有意和围绕 creation 的宗教正统划清界限:我不是像神一样创造了我自己,我只是把自己弄了出来。满是调侃,戏谑的口吻。
即使诗人找到了自我创造的自信,她依然没有试图成为 Whitman 式的自我。当她说她存在于星光和泥土之间的时候,她再一次把自己界定在一个中间状态和混沌状态。星光点化她的精神,泥土支持她的身体,然而她却无法成为二者中任何一个。诗人越确信,她对自我的认识就越清晰,直到聚焦到很小的一个点上:她的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在这一刻,诗人终于实实在在地感到自己成形了。如果说 Whitman 的自我成熟的过程伴随着自我的不断扩张,直到模糊了自我和世界的边界,那么这首诗则反过来,诗人的视线越往回缩,自我的范围就越小,边界越清晰。
最后诗人再一次发出邀请。和开篇的试探不同,这里更像是祈使和命令。这一次,她庆祝的理由是确凿无疑的:她战胜了一切,无论是外在的 “无所依凭”,还是内在的 “自我怀疑”。这是幸存者的欢呼,是斗士的呐喊。听者被诗人的召唤感染,忍不住加入到庆典队伍中,庆祝一个小小的,坚毅的自我的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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