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宁做我
毋宁做我

I read about the good, the beautiful, the self and love. *The better part of my heart is open.

从 Mrs Dalloway 的新序说起


小说家 Jenny Offill 给新版 Mrs Dalloway 写了序。在序文中,Offill 以一贯优雅且真挚的笔触回忆了自己在 18 岁和 30 多岁两次因为阅读 Mrs Dalloway 而走出了生活的迷津。无论是自我成长,还是家庭生活,或是艺术创作,在人生中那些关键的时刻,每当预感到自己将要偏离主航线的时候,她总能从 Virginia Woolf 那里汲取校准方向的养分。


在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中,Offill 逐渐地将其中包含的视角,价值,美学旨趣内化;一面向 Mrs Dalloway 靠近,一面不断地解放被缚的自我。毫不夸张地说,Mrs Dalloway 于她的意义早已超出了小说的范畴,而成为了私人且重要的生命之书。当 52 岁的 Offill 回过头来为 Mrs Dalloway 写序,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的历史和记忆作一次剖白,她内心感受到的汹涌与平和让任何表达都显得扁平且苍白。


但她没有放弃,依然试图通过文字还原一点真相。她坦言,如今的自己已经很难像以前那样被书中的一个情节或者一句话感动。相反,她越来越被 Woolf 句法的形式吸引,甚至能从破折号的闪现中看到柔顺,从括号的使用中体会到优雅,从逗号的排布中感受到美感。与此同时,她更倾向于用批判的眼光来看书中人物的体悟和言行。比如书中 Clarissa 的旧相好 Peter Walsh 不无真挚地说,活到 53 岁的年纪,他最大的感悟是意识到一个人几乎不再需要别的人。生活本身对于人短暂的一生来说已经够丰富了。为了更多地汲取生活的滋味,一个人应该追求更坚实的快乐和意义,应该变得 less personal。


和 Peter Walsh 同龄,Offill 却并不认为人应该变得 less personal。她并不认为我们应该更关心玫瑰,而对拿着玫瑰的人兴味索然。在 Offill 的眼中,人即便不是比玫瑰更重要,也起码和后者同等重要;二者都值得我们平等的注视和记录。经过多年的小说创作,Offill 非但没有丧失对个体的人的兴趣,反而更向往和更多的人产生关联。这时,Offill 似乎窥探到了自己的人生底色和 Woolf 的之间存在的根本殊异。至少在这一点上,她和 Woolf 似乎是属于完全没有交集的两类人。不过这一次,她选择告别 Woolf,走上自己认定的 more personal 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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