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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大文研。創作者。評論人。

《理大圍城》

恐懼:如果要找一個詞語,去貫穿《理大圍城》的情緒

由17日早上到18日19日凌晨,有許多抹不走的畫面 ——

—— 同樣是充滿信心的戰前動員,眾人轟聲應和,不論是決定守著理大,還是到了18日早上要衝出去。「我問大家,你哋係咪想走?要走就而家衝出去!」

—— 突圍失敗,一個個樓梯間、走廊旁、防線後面排著低頭睡覺的模樣,仍戴著gear的模樣。記者也一樣,一個拿著手機的,是在看外面消息還是寫報導?都忍不住釣魚了。作戰超過24小時的身心疲累


—— 意志的消解。由精神地與防暴對罵,到由得他們播九唔搭八的歌。最終,「可唔可以搵個madam同我傾下?我都係想返屋企喳...」一個聲線似是中學生的手足。


—— 為何晚上最終衝不去?因為早上三次突圍的失敗:「第一次我哋冇咗百幾人,第二次我哋冇咗幾十人,第三次冇咗廿人。依家我哋連五百米都衝唔到,你話衝一K,點衝?」/「咁都好過留喺度等死呀!你係咪諗住等出面嘅手足紅地毯都舖埋,你先出去?」其實許多時刻,外面的人都衝到接近三百米了。如果內外配合更好一點,11月18日的歷史會否改寫?

—— 一群校長走進去勸走學生,與前線爭執不斷。校長們大多都懷著天真的善意,抗爭者許多卻都接近精神崩潰。一個弓箭手,屌完一個校長後點煙,再罵道:「我都唔夠十八歲㗎!」幾個手足談了一會,兩個人終於崩潰,剩下的安慰他們,不是你們的錯。「對唔住,我哋講好咗齊上齊落,對唔住......」送走他們後,早一點還在安慰別人的,把頭壓在牆上,久久也移不走。一個廚房佬身形的,見同學跟著校長下樓梯,罵著「教蓄!」,叫手足回來。走到隊尾了,兩個男仔低下頭走下了兩級,停下了,回望上去。鏡頭就停了在這裡

懼怕、疲累、崩潰、分離、茫然

在紀錄片裡,我們回到了那些艱難的時刻。

不知拍攝者自己的狀態又是如何?有一段shot,是突圍失敗後,拍攝者走上前想要拍下他們的樣子(在影片裡當然都blur了),聽他們道出名字與身份證號碼,如我們常見到的live片、相一樣。映後座談裡,主持人代製作者詢問意見。我想,那會是拍攝者想把多少的自己也放進去片段裡面。因為,記者都是手足,都是時代革命的一部分。

(截圖來自SCMP ”18/11 All Day Clash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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