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琛琛
於琛琛

半路出家的政治學徒一枚,文字時而溫柔,時而暴烈,時而浪漫,時而尖銳,時而簡潔,時而瑣碎。【近注】不需要追蹤我,最近忙於家事和讀書,也沒新文章可以追蹤。

讓愛發電第二季提案|Off Xinjiang (來自哈薩克的聲音)

在World上打了一篇新的奇幻學術旅程,正要收尾之際,說時遲那時快,就當機了,文章消失的無影無蹤,萬念俱灰,於是決定開新坑(喂),響應讓愛發電第二季之非虛構寫作。

話又說回來,作為一個歷史學徒,我也只懂非虛構寫作。以下。


讓愛發電計畫之二|Off Xinjiang (來自哈薩克的聲音)

寫作主題
簡言之,本計劃是為了寫研究論文、讀了超過2000份新疆再教育營證詞後的副產品,一個從研究者和她所採訪和閱讀的對象之間既具體也抽象的對話轉化而成、真誠的紀實寫作,也可以簡單當成是哈薩克新疆再教育營受害者證詞的中文版本整理。

主題釋義
2019年開始,關於新疆再教育營的報導如雨後春筍冒出,如果仔細看這些新聞,國際主流媒體往往忽略的哈薩克倖存者視角,與這些報導最終呈現之立場矛盾的是:人們對於新疆再教育營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理解幾乎九成以上是從哈薩克倖存者口中得知的。

無意在像Matters這樣的平台申論自己對於主流媒體這類報導現象——把哈薩克人的受害經驗移植到維吾爾人身上、又或者把報導者們對中共打擊維吾爾人的解讀擴及到為何打擊哈薩克人——的理解和批判,在學術場合討論新疆人權問題時,大多數的受眾會有一個最起碼的共識,然後所有人在這基本共識的框架下進行辯論;可面對Matters裡更廣泛、立場各異的讀者群,任何類似的論述都可能被解讀為是一種對維吾爾人境遇的不同情或一種誰才是真正受害者的比較,而這不是我的初衷,畢竟中國對於維吾爾人的迫害是毋庸置疑的,國際主流媒體的論述只不過更加強化了其中某個他們被迫害的原因罷了。

然之所以強調來自哈薩克的聲音,是因為我真正和這些哈薩克人對話了。所謂對話,可以是真正一來一往的雙向交談,也可以是研究者閱讀證詞時在腦中產生的單向解讀,不管是哪一種,是活生生的哈薩克人的聲音,而在我聆聽的當下,因為還不知道論文要寫什麼,只能任由自己從抱著最初始的好奇,然後隨著越讀越聽越聊越多,轉變為荒謬、憤怒、悲傷等等情緒。

為什麼寫?
寫碩士論文的同時,我打開新的日記本,以Off Xinjiang 為名,記錄了那些證詞裡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人事和我自己的情緒變化。第一篇日記裡有這樣的字句:

I always believe that the written personal experiences — in any forms — are the best way to resist for the forgotten and invisible voices from those who have been or are still suffering injustices.

而中文是怎麼說的?用書寫頂住遺忘,而這是驅動我書寫哈薩克人的再教育營和其後經驗最原始的動力。

儘管已經有很多單位正在做收藏證詞的工作,中文世界裡,報導者、端傳媒和蘋果日報有過深度的專題報導,然所有的報導很大程度上已逐漸流於單一論述,倖存者成了證據。我不確然自己的書寫是否能夠抵禦此這樣的現象,很大程度我可能會失敗,我只想回歸到人本身,想寫下那些實實在在發生在哈薩克人身上的故事、那些被壓制或遺忘的聲音。

當我訪問哈薩克人權組織Atajurt Kazakh Human Rights的創辦人Serikzhan Bilash時,他說我會盡可能幫助妳,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妳以後能把哈薩克人正受到迫害的事情在中文世界裡宣傳,所以這個計畫也算是還願(?)。

寫作規劃
關於非虛構寫作,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Svetlana Alexievich的寫作方式,沒有之一,她的作品已經被廣泛翻譯成中文,包括車諾比的悲鳴戰爭沒有女人的臉二手時代 等等等等。雖說我今生是寫不出這樣的水準,但會盡可能趨近她的風格。

寫作內容是基於證詞而來,包含作者本人的(情緒和) 研究成果,當然無可避免會有參考媒體報導的部分。我不認為一篇好的非虛構寫作或紀實文學是信手捻來的,因此目前規劃只有好好的寫出三篇文章。不諱言說,支持的like coin數和出產量會成絕對正比,原則上一個月一篇。

表定發表日是十月開始的每月10-15號之間,如果有提前則不另行通知。寫作計畫如下,除了1.和2.,接下的幾篇無論是發表順序還是標題都會滾動式調整。

  1. 反覆出現的臉 (預計10.15發表)
    在中共的壓迫下,並非每一個再教育營都願意受訪,因此有些臉孔是反覆在媒體上出現的,而我已經可以憑著照片背出當中任何一人的故事了。
  2. 新疆人權危機裡幾種最荒謬的遭遇 (預計11.15發表)
    因為媒體報導的篇幅有限,許多荒謬的遭遇因此被略過,但這些遭遇都是哈薩克人受害者們實實在在的經歷。
  3. 被迫流亡的證詞收集者
    前Atajurt 義工被迫離開哈薩克、離開自己的妻女和高薪工作流亡海外,只是因為他想揭開真相。
  4. 無處可逃,即使是哈薩克
    很多中國的哈薩克人移居到哈薩克,正式取得哈薩克公民身份(意味著放棄中國國籍),然而這也無法減少中共對他們的迫害。
  5. 民族英雄還是民族主義的煽動者?
    Serikzhan Bilash創辦了Atajurt Kazakh Human Rights,無論是中共的抹黑還是哈薩克當局的打壓都沒能阻擋他的志業。
  6. 沒有回家的人
    中哈政府稱聲已經再教育營裡沒有哈薩克人,的確,許多人收到正式釋放的公文,但離開再教育營不等於離開新疆,還有很多人沒有回家。
  7. 證詞收集者的心理創傷呢?
    許多義工投入了Atajurt的收集證詞工作,他們紀錄和翻譯,並承受難以言喻卻無人知曉的心理創傷。
  8. 越境逃亡
    不是每一個中國哈薩克人都取得哈薩克的正式簽證,但如果非法入境哈薩克是唯一的路,也只好挺而走險。

以上,從4開始請不要抱持任何期待(毆)。

徵求更多證詞
如果有讀者/路過的看客是哈薩克人,或有認識的哈薩克受害者想要分享自己的故事但不知從何著手,並信任我的寫作和立場,歡迎聯絡 ningshixinjiang2020@gmail.com。

參加聲明
首先,身為作者,我需要解釋自己的立場:我既不懂哈薩克語也不懂維吾爾語,故對證詞的理解很大程度得仰賴翻譯;儘管已經走過幾十個國家,但既沒去過新疆也沒去過哈薩克,對於這兩地風土民情的理解完全是新聞和學術上的;我這一生和所謂「中國境內的漢人和少數民族的愛恨情仇」實在沒有關聯,如果不是寫碩士論文,也許「新疆人權危機」或「再教育營」對我這個台灣/加拿大人來說,只會是一個遙遠的國際新聞,故系列創作完全會是一個局外人的寫作視角。

所有的訪談和證詞閱讀都是線上完成,我想這是21世紀、特別是疫情大流行時代新型態田調,畢竟如今的真實世界就是在家工作遠距離線上溝通,若被認定有違活動宗旨我也沒有怨言。

和奇幻學術旅程不同,不同於第一季的輕鬆有趣,這會是比較沈重(力求溫馨)的主題,因此這次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就算沒有人支持/計畫沒有通過我也會寫這樣的豪語,不,如果支持數不夠,或是Matty認定我離題,那我就不會在Matters發表啦(或者不會把Matters當成第一次發表的現場)。我也不會說出就算支持一個like coin也是支持這種矯情的話,對我來說只給個位數基本是一種欺騙作者感情的行為(恕我直言)(作者的自尊)。

最後,如果因為這個計畫通過了,導致第一季的計畫中年人妻的奇幻學術旅程發文上有所延誤的話,我是不會對此感到抱歉的,儘管該計畫被列在55個得到配捐的名單裡,但既然我超前部署實際上並沒有領取配捐獎金,也發表過數篇,應該沒有發稿壓力了(毆)。

謝謝看完這個計畫。新疆人權危機永遠不是一個愉快地話題,並不奢求很多人支持,但所有真誠的支持都會構成出產這系列文章的動力。不諱言最終的目的是出書,可我到底也過了熱情於非得出一本書的年紀。

不確定這個提案會不會通過,假如腰斬於此,趁這篇夾帶系列文章中某主人翁正在宣傳的活動:

你好,能否自拍这种手势的照片发给我(还可以让其他的朋友也可以模仿),这是我们10月1日游行集会的标志性手势。含义:1.“ C”代表中国,这意味着中国政府正在监控维吾尔族,香港,藏族,蒙古,台湾,越南,朝鲜,etc.;2.如果您购买中国制造的电子设备,中国政府也会对您进行监控;3.杰罗格•奥威尔(Geroge Orwell)写的《 1984》一书的情节:老大哥在看着你照片。

可以寄到上段中相同的信箱,我再轉過去(10.1以前)。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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