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受必悅宬貫古
月受必悅宬貫古

HsuKeFeng ’‘(_人) ’‘

推石頭砸老鷹

(编辑过)
普羅米修斯在山下扛起石頭,一路蹣跚,最終上山,砸死了老鷹。海格力斯沒你的事了。
予人類火把的是普羅米修斯。
薛西佛斯被懲罰的原因說法有很多:以情報換取神的恩惠;逃避死亡欺騙死神,甚至將死神囚禁起來;第一次臨死前為試探妻子是愛他還是服從他的命令,說希望死後不要安葬,丟棄在廣場上即可;死後發現真的被曝屍,為了報復妻子,向黑帝斯求情復生,復生後又捨不得回去……。
囚禁死神我不確定在哪個階段,不過這段時間無人恐懼死亡,也就不獻祭給冥王黑帝斯。最終宙斯才懲罰身為凡人的薛西佛斯。
薛西佛斯做的,絕非賦予火把……,要說的話比較像是愛迪生吧,任何事情都要求代價、自己又屢屢毀約、人之將死,其言還在騙老婆。不論對象是神或是人都能欺騙、要脅、試探。這是薛西佛斯。
普羅米修斯一直是令我看開薛西佛斯故事的一位神,祂給人類火把,這是宙斯禁止的,懲罰是在人間拋下潘朵拉的盒子,引發各種爭鬥、猜忌、報復,就是科技引發的惡。對普羅米修斯,則是將祂綁在山上、命大鷹日日啄食祂的肝,而肝會重生,忍受這樣的痛苦。直到海格力斯來解救祂。
我想一樣是痛苦,日日重複的痛苦,我個人寧願當普羅米修斯,雖然我不是神。但心態上,使人生存便利而賦予火把,這是不會止歇的一個元素,只要條件符合就能使用,而且人們再也不會忘記如何去用。我想若是薛西佛斯,火把大概只能在他面前點起,而他必定要求代價。我也相信他具備這樣的操作能力。
以普羅米修斯而言,這是永遠值得的。成文神話(荷馬史詩)我不知有沒有更細部的描述,比起薛西佛斯推石頭,餵老鷹我是完全能夠接受。(一部分也是因為不用勞動,只是痛苦οωο)(每天還可以餵老鷹玩老鷹ΟωΟ)
當代對薛西佛斯的理解,我想是來自卡謬,我是不喜歡他的結論。

補充:

薛西佛斯與普羅米修斯,一人一神,一個畏死一個祐生,一個猜忌一個悲憫。

不過終究是一人一神,位格是有差別的。薛西佛斯的計算能力、談判技巧、爭取最大利益、保留所有可能後路的個性,在任何世代都是能出頭的。但並非武力,也因此,或許更是凡人能「照著做」的。力大無窮的英雄,往往會在出身中暗示他是半人半神,他/祂的挑戰也會是充滿奇幻風格,象徵物更為重要:金蘋果、金羊毛、擊殺傳奇生物。

比較起來,薛西佛斯就是談談條件、換取情報、「神都敢騙」比起「奇獸都殺得死」,故事一樣好聽,但身為凡人的我們,多少還是會覺得前者操作起來,比較容易,當代的話說「成本比較低」。

不過,這種跨文化的寓言符號套用,還是要很謹慎。每一個經典角色都是符號化的典型個性、價值取捨。舉例來說,被七擒七縱的,不是常山趙子龍;七進七出的,絕不是諸葛亮、更不在落鳳坡。張飛不可能義釋曹操,其原因也不是他從不挑燈夜讀,雖然晚上眼睛都睜得圓瞪。

角色、性格、精神、價值取捨、經歷、傳奇情節、神兵專武,會對不上。就算那些不是真實故事,或有稗官野史、或有情節需要而虛構。重點在於,它二創但一致,不適合混著說。就算混著說,也要有新作品自身的一致。

不是每個人都的確看過原著,但這些情節已經深入人心。不論什麼故事、什麼傳說,二創當然都有,但是會有淘洗、揀選。有的東西可以變,可以代換符號去玩、可以故意反著說。像是鹿鼎記裡面有個角色叫關安基,外型跟關羽描寫得一樣,武藝也算一流,卻常衝動誤事而不能成為真的領袖。或許金庸想描寫的是一個大諷刺:「關雲長在清朝復生也不過如此」「臉色、鬚長都學了,義薄雲天學了一半,學最像卻是大意失荊州」時代的無奈有吧,時代已經不允許英雄故事,三英戰呂布只能是民間械鬥、不講武德,結局只好一下跳到大意失荊州。

重點還是在:一致。關安基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角色,因為一致。

希臘羅馬神話的符號,怎麼被各時代經典、劇本去操作,書讀不多,就不太熟悉。我想到關於火的,應該是哈利波特裡面,天狼星在阿茲卡班監獄十三年,因為一個信念而沒有被催狂魔逼瘋:

『那就像是有人在我腦袋裡面點燃了一把火,甚至連催狂魔也無法讓火熄滅⋯⋯那並不是一種快樂的感覺⋯⋯那是一種執念⋯⋯』

這把火,想必是普羅米修斯種下的了,必然不是別的火種。而後,天狼星乘著鷹馬,開始逃犯的生涯。這是不是在寫普羅米修斯跟老鷹和解了呢?我相信是。

雖然我不知道天狼星這個名字有沒有更深的意義,催狂魔的原型是什麼,可是在這段故事裡,我沒有看到薛西佛斯的面目。若是核心的符號是石頭,我也覺得陌生、不一致。所以我實在討厭卡繆。我覺得,他要認為薛西佛斯幸福,那麼我可以猜測,卡繆自己也必然是一個大騙子,才需要覺得薛西佛斯是幸福的。我自己,我可以否定薛西佛斯生前所作所為,那麼就沒有推石頭的懲罰。

卡繆這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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