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市場離不開資本主義 ｜《蘋果橘子經濟學》｜眾讀PopRead

想要投入一門生意，無論賣食品，衣服或電腦，都要把算盤打好，算好成本與收益。算盤打不好，往往只能把店收掉。賣毒品也是一門生意，美國幫派做生意的手法跟麥當勞同出一轍。

毒品以集團式經營，集團旗下有一百個幫派，幫派上繳兩成收入給董事會，對，毒品集團的的高層會議就叫董事會，就是黑社會電影裡面的那些「大佬」。大佬下面是各幫派的頭目。作者拿到其中一個幫派的財務筆記簿，得知幫派裡的組織結構。

集團頭目JT向董事會交錢，下面有三名直屬幹部，負責不同工作。負責保護幫派成員安全的「執法殺手」、留意幫內流動資產的「出納」以及處理毒品與金錢進出的「外務員」。幹部之下是街頭售貨員，又稱步兵，人數視季節與地盤大小而變動。步兵不是組織的最低層，步兵之下還有「小嘍囉」，他們不是幫派成員，還要交會費。入會原因有的是尋求幫派保護，有的希望可以升為步兵。

要維持組織運作，離不開要有收入來源。這個幫派的收入來源主要有三方面：販毒、會費、保護費。嘍囉付特許費也可以參與販毒，而特許費多半會進到JT的私人口袋。特許費只有嘍囉需要交，其他層級成員不用。保護費就跟電影演的一樣，向「地盤」內的各個商店索取。

有收入就有支出，佔最大比重的是毒品成本與上繳費用。還有聘請打手與買武器，打手不是幫派成員，其職責是讓組織地盤變大，武器因與走私軍火商有協議，能低價甚至免費取得。除此以外，還有法律費用、聚會開支、賄賂、「社區活動」贊助、被害成員的喪葬費與撫卹金，撫卹金最多是三年薪資。

那組織成員的薪資如何？頭目JT月薪八千五美元，年薪約十萬美元。這只是薪資，還沒包括其他收入，例如剛才所提到的「特許費」。頭目有十萬，董事每年可以到五十萬。很羨慕吧？但不要忘了他們吃牢飯的機會也很高。上面吃飽飽，下面的能吃到的肯定少，幹部月薪是七百美元，時薪約七美元，步兵更慘，時薪只有三點三美元，連法律規定的最低薪資也不到。不過法律也管不了，誰會跑去勞工部門說：「我賣毒的薪水不到最低時薪。」

這樣子看來，毒品集團的運作模式就跟我們熟悉的大公司一樣，越上層的人賺越多，越下面的人領到薪水少到可憐。在幫派當步兵的還得兼一份合法工作，才有辦法生活。不要忘了步兵在賣毒時會有被捕的風險，還有面對來自於其他幫派的武力威脅，有時更有生命危險，這也是為什麽會有撫卹金的原因。根據作者計算，步兵被殺死的機率高達25%，沒看錯，是25%，一般人或稍為怕死的人不會做這樣的工作吧。

那為什麽有人當步兵？這跟他們的背景有密切關係。步兵多出身於貧民窟，區內超過一半的兒童生活在貧窮線之下。什麽是貧窮線？就是一般人吃東西的量他們只有一半，居住的地方又臭又髒，就這樣子，比這更差的也有。除了窮，不少兒童是單親家庭，有大學學歷的人一百個裡面只有五個，將比例放大，一萬人裡面只有五百個大學生。有工作的只有三分之一，薪水還超少。簡而言之區內人能做的選擇超少，引致大量人力投入販毒市場，人手供應多，薪資自然低。

除了沒選擇，還有當步兵有向上爬的機會，而表現手段就是暴力。步兵傾向表現自己的「武鬥」實力，而幫派頭目只希望可以好好做生意，街頭有槍聲，誰會出來買毒品。如果頭目可以壓制步兵，就可以穩穩做生意。如果步兵的「表現欲」太強，不只會做不成生意，還會引來警察和其他幫派的子彈。JT有一段時間賺到錢，還升任「董事會」，但他的下場是在監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