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弗瑞德
曼弗瑞德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有拍必回,简化人际关系。

读《沉思录》

(编辑过)
每日清晨对你自己说:我将要遇到好管闲事的人,忘恩负义的人,狂妄无礼的人,欺骗的人,妒忌的人,孤傲的人。他们所以如此,乃是不能分辨善与恶。

马可·奥勒留在《沉思录》中写到,没有一个人会那样幸运,临终时,身边不会有一两个人为他的离开感到庆幸。即使此人是一个好人,聪明人。

奥勒留作为历史上唯一个将地中海囊括在本国版图范围内,使之成为一个国家的内海,盛极一时的罗马帝国皇帝,在想到这一点时,也感到有必要将此记录下来,警示后辈——即将告别生命时,不要蓦然发觉自己的存在并非对每一个人都很重要,在多余的失落与伤感中离开。可见即使处于权力,财富的顶点,奥勒留也能想到,有相当数量的人(他亲近的人),对于自己的死亡持欢迎态度。

我想,作为一个认知清醒的哲人,他自知不能使周围人全部对自己的作为满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多的,或许是自知并非完人,必然有人能够觉察自己的缺点,对此不喜。

人类自大,认为自己是万物之灵长,地球上最聪明强大的生物。人类也有着智慧自谦的一面,创造出使自己独生爱子奉献生命来拯救众生的神,无条件地爱每个世人。

神的存在是必要的。他对人的爱使所有人有所信仰,有所皈依。能够通过忏悔洗清过错,重新获得神的爱也属必须。人类的行为是自私的本性与从善的教化之间博弈后呈现的结果。

人类需要无条件的爱和无数次洗白,重新获取被爱资格的机会。为了得到神的爱,人类需要在西奈山前立约,遵守戒律。如果人不需要神的爱,同样意味着获得了更多自由。人类离开伊甸,失去了轻松的生活,简单的快乐,却获得了更广阔的空间。

归根结底,神的爱并非真的无条件。需要人以最虔诚的“信”和对约束地坚守来换取。

奥勒留的时代,罗马人仍然信仰着古老的卡庇托尔山上,朱庇特,朱诺,密涅瓦三位一体的神。天主教尚未盛行。希腊人的哲学、雄辩术强烈影响罗马。斯多葛派的哲学思想虽然被某些人批判为无视现实,逃避现实,经不起推敲的个人幸福,但其中有些部分确有其道理。

奥勒留写,如果人自己不感觉受到伤害,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他。普通人无法与之抗衡的强权应该不在这个“伤害”囊括的范围内。为身体或生命带来的物理伤害不是可以靠“不感觉”来忽视的。能够用自己的意志进行消减,应该是精神上的影响吧。

以前曾经劝告过一些朋友,不要因他人的举动太过愤怒,以致失控。愤怒失控是人受到伤害的反应。只有弱者才受伤害。

抱怨、妒忌等情绪,被主流文化归类为“女性化”情绪。一个稳定成熟的男性——强者的象征,绝对不会有此类情绪的表现。而怀有这些情绪,就是将自己先行一步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为什么要自己用他人的存在伤害自己呢。

成为任何外力都不能留下痕迹的物体。这是一个对自己傲娇的要求。也是需要长时间修行才能达到的目标。更艰难的环境,需要更高的能力来应对。平常心的获取过程,并不平常。

不合理地骚扰,刻意为之的恶意针对性环境,会逼迫人不断走向新的高度去审视自身,认识人性。心中存有一定愤怒是应该的。面对特定的人时,可以果断地收起温情,冷漠地针锋相对。

但是人应该沉湎于愤怒和仇恨吗?如果仔细分辨,有人认为深陷愤怒和仇恨的自己,比处于其它状态的自己更快乐;比做自己喜爱的事情更充实,那么他大可不必走出这样的地狱烈火。

痛苦的情绪和充满欲望地挣扎抢夺,确实比超然平静的面孔更接近众生皆苦的真实。基督·耶稣有客西马尼之夜的犹疑。马可·奥勒留的儿子,康茂德丝毫也未遗传到父亲的哲学睿智与理性自制。然而基督·耶稣仍然走向了骷髅地。康茂德却成了爱德华·吉本笔下罗马帝国走向衰亡的第一位君主。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苏维托尼乌斯在《十二帝王传》里提到,小阿格里皮娜认为学习哲学不适合治理国家,不让尼禄学任何与哲学有关的内容。

康德的天空由道德与理性构成。我等普通人只是站在臭水沟里,仰望一下星辰。看不见的星屑碎裂于我想要触摸的手掌。下一个瞬间,决定我举动的,仍然是在大部分的不喜欢上,添加一些少少的,出自善心的理性。

PS:不同年龄做不同的事。家务事和孩子看似琐碎,其实要花很多心思。网上抱怨天价保姆做不好家事的人多得很。而爱孩子,教育孩子,培养他们的各种兴趣爱好,就是为了让他们将来能够活得既不缺爱,又不空虚无趣再去祸害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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