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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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 is elsewhere.

生活在别处?

生活在别处?是我读完《沉默也会歌唱》的疑惑。生活在别处,意味着当下生活中的蝇营狗苟是无法忍受的,因此,通过远行,通过书写,完成自我的救赎,成为“幸存者”。

县城生活的闭塞,童年的惨痛记忆,当然是驱使绿妖北漂的动力之一;但是,听从内心的呼喊,勇敢地走出去,即使是面对父亲嘴里的“家破人亡”,也义无反顾,这种果敢决绝,才是绿妖蜕化的原动力。无数的县城青年,无数人经历恶梦般的童年和亲密关系,但迈出这一步,甚至能通过书写完成救赎的人,又有几个?

诚实地面对自己,任何地方的人生都是一场修行,需上下求索。如绿妖书中所言,“人世间的无奈与悲哀,不因你生于更发达之城市,或政治更自由就消减半分,一样要趟过精神的幽暗之地,一样要面对生而为人的无力与悲哀,一样生老病死,一样求不得爱别离”。艺术,或书写,就是对这种无力感幻灭感的回击,以及回声。在这一点上,绿妖无疑是幸运的。更多的人,就如同周志文笔下的旧时同学,“他们存在于世,有点像深谷中的花开花落, 无人关怀, 无人知晓, 但对那棵寂寞的花而言, 那短暂的开落却是它真实的一生。空山松子落, 不只是一颗, 而是数也数不清的松子从树上落下, 有的落在石头上, 有的落在草叶上, 有的落在溪涧中, 但从来没人会看到, 也没人会听到, 因为那是一座空山。啊, 多么豪奢的一场坠落!”

面对自己,听从内心的呼唤,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实现的。在《时时刻刻》里,维吉妮娅 伍尔夫反复强调,“You cannot find peace by avoiding life”,那么“正确”的选择是什么呢?她的选择是,“always to look life in the face, and to know it for what it is; at last, to love it for what it is, and then to put it away.” 绿妖也是这么做的,在多年的纠结和无法释怀后,直面人生的结果就是她尝试走出所谓巨人造成的童年阴影,从“受害者”的温床上下来,以另一种眼光打量童年的阴影,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成长流水线上的“残次品”。父母的很多生活习惯尽管让她依旧痛苦,但她开始理解,并抱以理解之同情。同样是在《时时刻刻》里,另一位“达洛威夫人”--劳拉 布朗,她直面人生的选择同样惊心动魄:她抛弃了自己的丈夫和两个孩子,离家出走。在世俗的眼光中,这大概是一个母亲所做的最该受指责的行为了,“没有人会原谅我,除了死亡”, 但她依然选择以她认可的方式活着。直面人生,有时候意味着离开,也有时候意味着接受。接受父母的不完美或不标准,接受童年的阴影,接受爱人或亲人的离去。如果有的人注定无法挽留,懂得放手,也是直面。如果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能去面对。

生活在别处吗?别处也罢,远方也罢,我们还是要直面自我。不管此处还是别处,我们都要面对生活的时时刻刻,无法逃避。如果生活在沙漠里,我想我们也会爱上仙人掌;如果生活在尘埃里,那么就让我们在尘埃里开出花朵来;如果生活在别处,那么就让我们勇敢走出去,选择在路上。

2014-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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