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真的是件难事
取名真的是件难事

In the words of Mr.Edgar Allan Poe.

地米菜

 池袋东口的青山花店,进了新品种的花,没摆在人潮攒动的路当口上,隔着拐角,插在半人高的宽口透明花瓶里,摆在高高的架子上,闹哄哄一大堆,合起来得有刚开始窜个头的初中男孩子大小了。

  这花就顶尖儿白白的,小小的花穗开三四层,挺秀气。穗接着花梗,又从它密密分出枝桠,连着心形的叶片,越往下走叶脉也越大,但还是不过米粒大小。这心形叶片的后边是细长扁平的叶子,青绿颜色,和老家春天漫山遍野的野草的颜色倒是有些像......哈,这不就是老家的地米菜嘛!

  找来店员,说想买花。“这花看着多,但是蛮清爽的。”「この花量が結構多いですけど、でもさっぱりしますね。」客气的点点头,顺手抽出一根攥在手上,让先备好零钱,她去包装。最后要把花交给我时,又问花茎这么长拿着会不会不方便。

  想着自己回家慢慢修剪,也就提着个大袋子,加上另挑的像微型兰草的花,朝着地铁口走。

  上了地铁,看看小票,350日元(大约是21块),这价可比超市里卖的青菜贵了一倍多。虽然都是能清炒着吃的东西,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当然,这金贵的地米菜买回家我是舍不得炒菜吃的。

  说到吃,在爷爷奶奶的老家随州那边,吃地米菜的法子,是把它和猪肉剁成馅,快手擀出薄薄的面皮,或是把大片豆筋分出小份,像包春卷一样把馅裹进去,然后放油热锅下炸,成金黄色就捞起沥干。这基本上是我们家年夜饭缺不了的一道菜,叫转拣,约莫是这个音,却从来不知道字是怎么个写法。依稀记得还可以用地米菜水煮鸡蛋,小时候也吃过地米菜猪肉馅的饺子。选菜也得有名堂,必须看着浅浅淡淡的,不那么深,嫩生的,吃起来才不塞牙,口感也好,清炒,做汤,包转拣都好吃。这家店买的看着就老,肯定是不好吃的。

  故乡春天清早下过小雨的松树林,铺满松针,苔藓很多的泥地上,日上竿头的大片草地上,听妈妈说常会有一种叫地捡皮的东西,这读音也对,但我还是不知道字。小家伙长得像木耳,刚采了拿回家是干燥的,得用水泡开,一点点洗干净泥沙,加点干辣椒,用来炒肉特别好吃。

  口腹之欲是唤起乡愁的最直接的方式。暮春时候,家里常做黄骨鱼豆腐汤,汤面上撒一片小葱白,啊,那香味真的能飘到心坎上,钻到心尖子里。

  这海另一头,除了冬天少落雪,气候和老家却是像极了的。地米菜,不,就叫它芥菜吧,本就是路边生的野草,生命力顽强,一生就是一攒攒,一丛丛,应该也能在这异国的泥土里生根开花的。

  下次去荒川河堤遛弯儿的时候,春天过半的当口,我总觉得,能看到它们,随着微风轻轻晃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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