獭鲨ts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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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之海里某艘船上的闲散人员 钟爱可以放进幻想世界里发生故事的一切生物与非生物 还爱不正经的跨界

合肥话与环城河,绕我人生一周。

陪伴我18年的环城河


我的家乡在安徽合肥。

这个城市不管是在安徽内部还是放眼全国,都可以算得上颇具话题性:“存在感微弱的二线城市”;来自没能成为省会的其他市的抱怨;来自一些上海人的歧视;隔壁江苏省拿南京开涮也不忘cue一下安徽或是合肥……

诚然,这个小地方在外人看来可能贴满了标签。但在我这个土著的眼里,我熟悉的每一处都跳动着温热的脉搏。


不像四川话,河南话等,在安徽并没有“安徽话”这种概括性的方言,只有南北口音差距明显的各地方言。地处安徽省正中的合肥,便成长出了北腔南调的合肥话:“音色和发音力度偏向北方,较刚劲;而语音偏向南方,音变较多”。(来源:Wikipedia 合肥市)

于是合肥人牙尖齿利又铿锵有力,经常一句话刻薄到不行还偏偏说得掷地有声。

合肥话里有一个词堪称合肥土著的试金石:如果有个一人讲合肥话却说不好这个词,我就可以断定他一定不是土生土长的合肥人,或者家里人不和他说合肥话。

这个词音作:捞头吧滋——被金牌讲师马老师传到全国各地的“多捞哦”便是这句话的变种——意思是蠢得要死。

这个词的精髓在于这个吧滋。虽说写做吧,但发音更近似于Be~a1。这个字在字典里找不到注音,但是却及其需要发音技巧,许多外地朋友尝试着发出这个音,但是不是发成了“脖子”就是发成了”八子“。合肥土著会把对所形容之物的嫌弃感情倾注在这两个音里,说的时候咬牙切齿,仿佛正咬着牙忍住不去怂对面一版觉(踢对面一脚)。

正如这个捞头吧滋,合肥话里有许多词包含了浓重的感情,正如合肥人的日常生活, 嬉笑怒骂永远溢于言表。我们总有一种平原地区的悠闲,还有一种在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漫长夏与冬里浸润出来的火爆与热心。

若只是普普通通的陈述句,合肥人可以拖很长的调来代表此刻的悠悠德德(不着急,不紧不慢),比如 “那~我喇纸道来~”(那我怎么知道呢?)

比如舍弄(She1 Leng4),指一个人非常邋遢或者办事不利索,合肥人所有的不满都在Leng的这个降调里表达了出来;

再比如化得了,意思是某某东西好得到了极点。说这句话,一定要把“化”拖得很长,再重重得把“得”从舌尖弹出来,赞扬的神情也一起弹了出来。

还有真咱(tsæ̃45),在合肥话里是个形容词,表达某事或某人很有意思,这个词在说的时候就喜形于色。我写到这个词的时候,喜悦马上就飞到了脸上,想起了我家里那些侠们(孩子们),真咱!

要是在路上看到有人出了什么事,热心的合肥人马上围做一团,一人一句“怎搞哒?”(怎么回事啊?)七嘴八舌开始出主意。

若是在地铁公交上有小偷,路见不平的合肥老锅一定会拔刀相助,一句“你搞哼个?”(你在干嘛?),保证让全车厢的人的目光让这个小偷动都不敢动。


说到家乡总觉得怎么说都说不完,写到这里还想说说罍街,说说逍遥津,说说一里井二里街三孝口四牌楼五里墩七里塘九狮桥,说说小龙虾老么滋(老母鸡)猪头汤,说说走在街上听到老莱莱锅蛋(老奶奶聊天)的内容,还有陪我从呱呱坠地到外出闯世界的环城河……关于这些的记忆,给我的异国隔离时光吹来了合肥春天的风。

欢迎各位来安徽做客,来合肥做客,好吃好喝好玩,有山有水有古镇,还有一群说着合肥话,可爱又热心的合肥人;)

「我的tips:夏天在合肥,可以吃小龙虾喝啤酒,还有很多化得了的烧烤摊,合肥的早餐也是很好吃的XD 辣糊汤撒汤米饺春卷糍糕滋蛋饼(鸡蛋饼)大饼夹油条(大半夜的馋死我了(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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