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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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神曲《方舱医院真神奇》的荒诞和

歌词:“方舱医院真神奇,治病救人教舞技。医生护士才艺多,各领病人来一曲。你教一段黑走马,她跳一支快乐迪。跟我打套八段锦,康复肺操快练起。恐慌抛到云霄外,歌声朗朗暖心底。笑语传遍九大洲,生命力量齐汇聚。”

一首风格清奇的MV——《方舱医院真神奇》,相信大家这段时间都看过了。

不知道大家看完有什么感觉,透图哥的第一感觉是似曾相识。

MV中的小男孩满脸扑粉,声情并茂,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之间,让透图哥想起了电影《死寂》中的恐怖娃娃。

不得不叹服,我们中有很多人,特别是所谓的“艺术家”,有一种化“神奇”为“腐朽”的力量。

我相信这个孩子并不知道、也不理解“方舱医院”是干什么的。

他只是被周围的成年人投射了太多成年世界的圆滑、庸俗和龌龊。

1.

在方舱医院,心无旁骛的“读书哥”读着《政治秩序的起源》,赢得了我们的敬佩。穿着防护服的医生带患者们跳起新疆舞,让我们看到面对疾病的乐观精神。

但遮蔽方舱医院残酷的一面,只留下唱歌、跳舞、打拳的“才艺秀”,就过了。

这首歌曲不仅是歌词画风不太对,演唱这首歌的男孩的化妆和“套路化”的动作和表情,也让人觉得不适。

小男孩画了浓妆,带着“标准微笑”唱歌的男孩,让人觉得“假”,也让很多人觉得惋惜。——明明纯真少年,却装扮成为魔鬼歌颂的“小鬼”。

的确,面对灾难,不是所有的艺术表达都必须悲情。

前段时间,伊朗喜剧演员丹尼尔·凯尔哈的“洗手歌”火了。他穿着正式,戴着领结,配合着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一号》,搞笑演绎“花式洗手”,传递了一种卓别林式的幽默。

金复载曾为《三个和尚》《舒克和贝塔》《雪孩子》等动画片配乐,写出不少脍炙人口的儿歌。他的歌里,常常充满了“童趣”。

他为《舒克和贝塔》谱写的主题曲,一开口连着唱了8个“舒克”,这在成人的歌曲里行不通,但这是孩子熟悉的语言。

然而,《方舱医院真神奇》里找不到这样的童趣。盲目的天真不是童趣,虚假的微笑也不是。

当成年作曲家给孩子写歌之前,应该先问一句,孩子会喜欢吗?这首歌在孩子们中间能流行起来吗?

2.

方舱医院中为疫情作出努力的医患双方,的确值得赞许,且歌词中提到的“教舞技”、“快乐迪”、“八段锦”等现象也客观存在,甚至为外媒所报道。

但毕竟,抗击疫情是一件严肃而沉重的事情,将方舱医院化为欢快的素材,不仅淡化了抗疫的灾难底色,也消解了抗疫的严肃性。

它并不让人觉得,这是在向医护人员表达敬意,向曾经在此治疗的患者表达宽慰,反而是在强行歌颂灾难。

文艺作品的创作应该建立在正视“疫情带来的伤痛”这一基础之上,去记录那些“有血有肉”的形象,而不是像“方舱医院真神奇”这般缺乏共情的虚美。

面对不同的受众,寻找到合适的词句,并且在创作时拥有深沉的心态与悲悯的情怀。

看看累瘫的工作人员,再听听这歌曲轻浮的曲风。这种把抗疫前线美化为度假现场的行为,极度侮辱观众智商。

特别是,世界疫情仍在肆虐,国内疫情尚未彻底结束尤其是输入性风险高涨之际,把“疫情”的苦难当成“功勋”歌颂的做法也略显轻佻,医护人员的付出也不能用“欢歌笑语”就一笔带过。

想象一下这个画面:唱完以后你五岁的孩子对你说:“妈妈,我要去方舱医院!”

你说“不行,不能去,那是医院!”

他说:“不嘛,就要去!方舱医院真神奇,唱歌跳舞还蹦迪!”

你说:“不行,不能去,那里有传染病!”

他说:“不嘛,就要去!恐慌抛到云霄外,唱唱跳跳真开心!”

你会不会一个大嘴巴子呼上去?

3.

孩子作为一个“道具”,是整个事件中最无辜的人。

孩子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按照大人规定的方式完成了一场表演,被借以“孩童视角”参与了一次“宏大叙事”,实现了成人需要的主题教育或其他什么诉求。

不能为了保护孩子的天真,就遮蔽孩子们的双眼,让他们变得盲目。

从MV里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孩子,唱得不错。错的是教育和规训他的大人——他们的审美和艺术观念是否过时,是否阻碍了孩子自由天性的释放,都值得深思。

这个事情所暴露的,不止是把悲剧唱成赞歌,其背后更有教育的伤痛。孩子在耳濡目染之下,不仅名誉受到影响,心灵也会被不断扭曲。

还有那首神曲—《华为美》,一个套路、一个味道的赶脚?有没有?!

那首歌刚出来的时候,透图哥还以为是花为的竞争对手为“黑”花为而拍的。

反正我听完就把家里当时唯一一部花为手机换成了苹果。

4.

其实,《方舱医院真神奇》之所以引发巨大争议,还在于我们反感“儿童”呈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反差形象,抑或公然成了成人弄虚作假的道具。

这样的例子一举一大把:

2008月8日,林妙可因对口型假唱而为各国媒体所报道,原本追求“真、善、美”的环节,还没开始就失去了“真诚”。

2011年5月,手臂上戴着“五道杠”的少先队武汉市总队部副总队长黄艺博,一夜红遍网络,其父称他两三岁开始看新闻联播,7岁开始坚持每天读《人民日报》、《参考消息》,在全国重要报刊上发表过100多篇文章。

2019年2月,名为《华为美》的儿歌在网上流传,歌词中提到“华为好呀华为美,华为为我增智慧!老师教我爱祖国,国产手机爱华为!”

2019年6月,某小学生朗诵诗歌《观沧海》,举手投足间颇具“大将风采”,但事后被批评为“摆拍”表演。

在这些事件当中,孩子们“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表演着“规定动作”,积攒荣誉;其身后的成人,则拿着吊线,揽获利益。

当相安无事时,双方各取所需;而一旦出现舆论争议,孩子又成了最坚硬的挡箭牌:祖国的花朵怎么能被“舆论”摧残?

更重要的是,这些“宏大叙事”都有一个正确到无可辩驳的“主题”——爱国。

而与“儿童”参与宏大事件相辅相成的,是宏大事件逐渐呈现“低幼化”的下沉特征。

从“保护全世界最好的阿中哥哥”开始,到“武汉你这个小笨蛋快好起来,33个小朋友都在帮你”,再到称新冠病毒为“阿冠”,称医院施工叉车为“小黄”、“大红”,称火神山医院、雷神山医院为“小火”、“小雷”。

这种表述,把严峻的疫情粉饰成了轻描淡写的玩笑,而其中“大人哄小孩”的语气也难免让人心理不适。

一个让小孩扮成人,一个把成人的话语小孩化,本质上,他们都是试图通过错位带来的反差萌,来达至常规表达无法企及的舆论效果,但从最终结果来看往往事与愿违。

不论是“儿童成人化”,还是“叙事低幼化”,本质上都是“年龄”与“身份”的错位,强行入戏,只能徒增争议。

在《方舱医院真神奇》事件中,此观点依旧成立。

“什么年龄就干什么事”,孩子别强装世故“扮大人”,大人也别拿低幼来“抖机灵”,谁也别哄谁。

在这样一场疫情中,我们应该解释正在发生的一切,追寻事件的真相,理解死亡与苦难,学会尊重、敬畏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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