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zSUN
LizSUN

生活在美国十年的北京人。物理专业、生医工作,对政治人文感兴趣。

做棵树也挺好

每天和sy在家门口的公园大半夜仰望星海,找着哪颗是自己归宿的星球,想着未来是不是会回到人家星球上,lol。然后我和sy今天都贼同步,仰望星辰脖子酸了,就同时对着星辰下面那棵长得很好看的枝繁叶茂的大树继续想人生。我就想树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生命,如果树也有意识,如果意识是篆刻在细胞与细胞之间的电流,通过钾钠离子造成电压,那做一棵树是什么样的体验呢?有我最爱的鸟儿站在我身上为我唱歌,为我啄去我最讨厌的虫子。每天以天为盖以地为衣,亘古不变地看着生物来来去去的故事,而我就在那里,作为无声的陪伴,作为永恒的见证。默默地看着在小窗里面哭泣的少男少女,也见证着在小镇的房子中住了一辈子的白发夫妻。

曾经被问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死是只有意识,但是不能动也不能表达,甚至感知都很有限,那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存在’。这样的意识,也许是连自己都不能意识到自我的一种存在。但是我觉得,这比彻底归于泥土分子要好上太多,对于我来说,只要有意识,就有存在,只要有意识,就可以想象,那就是无限的精神世界给我遨游,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毕竟比我害怕得要好上太多,是0和1的本质区别。如果要有一点感知那就更好了,可以和外面的世界建立起联系,每天就更加开心。这不就是棵树吗?能听到鸟鸣、感受到日晒、抚摸着风,仅此而已了。可是它不快乐吗?见证即是参与了周围人生的分分合合,但又不用直接体验他们真实的悲伤来伤害自己的心灵。也挺好,重要是可以活得很久,可以看到一个人从小孩长成老人,再替他守护他祖祖辈辈的后代。真的,看着这棵树,我此刻好想抚摸它,靠在它的树干上,让它感受我的存在,我与它想要交流建立联系的愿望,我见证着它的存在,与我理解它作为一棵树的感受与体验,我用我的想象力来建立此刻的共情。

我曾经想过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上帝在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不把真理直接揭示出来?比如为什么不把每朵花都tag上它们的名字,而不仅仅是赋予嗅觉、味觉、触觉与颜色和结构?再创造一个感官让人们可以直接读取花的名字与习性这些真理,对造物主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些气味颜色等等已经如此复杂了。后来我想明白了。为什么不呢?因为这样就没有了乐趣。就像我学物理一样,我在学习物理之前和之中,都是极其兴奋深深的沉迷于其中的,那种求知欲的快乐满足,每天因为满足了求知欲的充实体验,这些都是无与伦比的青春快乐。正如我之前所说,后来这一切都渐渐地消失了,随着我对物理学的探知达到了它作为科学的边界。当然这些不是骤然没有的,但就像恋爱一般,终会消失。这种对于未知好奇的探索,就像是探险一般刺激、兴奋并且充满了自我满足,同时在经过九曲十八弯的磨难终于明了宇宙的模样时的那种震撼,完全不虚此行。这就好像,有个你很喜欢很想要的物件,你不断地思念并且努力,一步步向它靠近,终于得到了它。但如果,你一出生见到它的第一眼,它就被给了你,你甚至连好奇和想要它的欲望都不曾生出来。真理的标签不恰恰是这样吗?

那人生是不是也是一场探险?即使说最后的死亡是这个山洞的终点,前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堵墙,我突然也想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子的呀,终于明白了但是路上的一切也是不枉此生呀!此刻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路飞可以站在海贼王的行刑台上在快要死的时候露出笑容,因为他的一生也都是在探险享受冒险呀!我似乎明白如何地去享受人生的这个过程了。在看着这棵树想到这些之后,我禁不住地笑起来,是那种挂在嘴边的笑容,不会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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