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雪Su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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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第二章

(编辑过)
比起我有打算連載的系列,我好像更喜歡任性系列的樣子,還希望大家能原諒我的任性,感激不盡,請欣賞著有些黑暗風格的小說。

夜半時分,在破敗不堪的小套房中,有著一頭漂亮金髮的少女正叼著與她年齡不相襯的香菸,在黑暗的房間裡睜著眼睛獨自醒著。

她緩緩地爬下了床,接過客的床單上都是汗水,她實在是睡不著。

她咬了口床邊放著的廉價巧克力,倚在牆邊,裹著毛毯睡去了。


很快的,她開始想睡了,一直以來的艱辛日自給了她強大的適應力,如果她能在一攤冰冷且充斥著廉價威士忌氣味的嘔吐物中睡的跟嬰兒一樣的話,牆應該也沒有甚麼難的。


但同樣很快的,那個每在這種時候來打擾她的渾蛋總是會用那該死的迷人嗓音把她叫醒,而這次也不例外。


「嘿!比利!」一個聲音低沉有磁性的男聲說到。

少女嘆了口氣,回到:

「我說過很多次了,現在我的名字是莉莉。」經過了那麼多次,少女不是沒有學到東西,她在某次她忍不住破口大罵後發現跟這傢伙說話是沒有問題的,只要..


不睜開眼睛就行了。


「我想我同樣也說過很多次,你以前是比利,你就一直是比利。」低沉的男聲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戲謔地說到:

「凡人總想用些奇怪的儀式或方法來改變自己,但人的本質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改變?喔我親愛的比利,靈魂雖然脆弱但卻是不可撼動的啊。」

要不是現在閉著眼睛,不然比利…莉莉…少女真想翻個白眼,這句話她幾乎每次反駁的時候都會聽到一次,她都會背了。

若是平常的她,可能就會這麼算了,但今天她似乎特別不爽,因此她打算強幹到底。

「但我早就離開那婊子了,我沒有必要繼續用她給我取的怪名字。」

「怪?」低沉的男聲帶著既像不解也像是諷刺的語氣嘰問到:

「哪部分?」

「痾….」少女遲疑了,她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只不過是把所謂的常識視為常識罷了。

「就…」少女稍微靜下心想了想,艱難地給出了回答:

「我是女的,用這種男生的名字不是很怪嗎?」


如果說方才的笑還帶著一絲的不解,那此時的大笑就是單純且徹底的嘲弄。


笑聲持續了很久,持續到少女忍不住開口打斷。

「好笑嗎?」

「當然了,親愛的。」幾乎是在一瞬間,低沉的男聲收斂起了笑意,那程度之完美簡直就像它從一開始就沒在笑一樣。

「給不確定的東西畫上更不確定的界線和標籤,這可比那些排腳本的彆腳真人秀更加引人發笑呢。」

少女聽不懂,或者說,她實在不想聽懂。


「我都不知道你還會看真人秀。」少女打岔到,轉移話題的意圖十分明顯。

「只是打個比方。」不知為何,低沉的男聲似乎有些失落。

「我哪裡都去不了的,除非..」低沉有磁性的男聲忽然變得挑逗及誘惑,那充滿吸引力的嗓音於無形之中吸引著聆聽者。

「有哪個特別窩心的好心人能睜開她那雪亮動人的大眼睛,看一看我,那怕只有一眼。」


但面對如此誘人的嗓音,少女十分從容地應付,她早就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話,前幾次確實挺吸引人,但自從次數被記到二位數開始,那誘人的嗓音就像是喝膩了的蜂蜜一樣失去了吸引力,她幾乎是有些漫不經心地回到:

「說實在的,你是惡魔什麼之類的吧,我睜眼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一陣空洞荒誕卻又帶著嘲謔意味的狂笑,被少女稱為惡魔的低沉男聲語帶諷刺和嘲弄的開口說到:

「惡魔?別抬舉我了?」

「如果說惡魔是硬幣的反面的話,那我大概只是硬幣正面上的一點污漬,微不足道,不足掛齒,甚至不配有個能被寫進聖經裡的名字。」


少女很不解,幾乎就要睜眼確認了,但那不服輸的脾氣就像是韁繩一般拖住了即將出韁的眼球,她拙劣的用不悅的態度與語氣藏住背後那不願被發現的情緒與那被觸動的靈魂深處,但愚人的智慧能將塔蓋得多高?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少女故作鎮定到,卻立刻發現自己的掩飾技巧比那些在速食店被逮到的間諜還爛,處處透著本不存在的虛偽恭敬語令人窒息的尷尬。

「喔,我倒是沒想過這個。」少女疑惑著,它是真的沒能察覺還是只是那令人作嘔的濫好人慈悲?她無法察覺,她從頭到尾連對方是否存在都打上了個不小的問號,又怎麼能探詢到其中所包含之物,畢竟她面對的,可是神秘程度不輸人生的一盒巧克力,再睜開眼前什麼都不是。

「那就延續剛才的比喻」低沉的男聲一聲戲謔到像是諷刺喜劇旁白的輕笑,嘲諷地說到:

「叫我枯葉吧。」

「枯葉?」少女極為不解,能被論述的點多得嚇人,但這回她不打算回嘴,她感覺有股令人癱瘓卻又使人亢奮的疲倦感跳過身體竄進了神經,就像是場帶著嚴肅面具的瘋狂舞會一樣的令人煩躁卻又無法自拔的矛盾興奮感,對,就像是令人上癮的香菸上頭那令人恨不得撕毀的警告標語一樣。


「好吧。」少女漫不經心地回到,但緊繃的眉頭是那卑鄙的叛徒,偷偷的宣示了她那無可救藥地在意與渴望。


「這次怎麼不回嘴了?」自稱枯葉的低沉男聲有些不解,它用那微帶調侃意味的嗓音向翻過身的少女提問到。

「沒什麼,我累了。」少女背對著她腦海中聲音來源,緊閉著眼,祈禱著倦意能沖刷過混亂的腦海,如果能順便把那好聽卻煩人的嗓音沖走就更好了。

「別啊,夜還長著呢。」枯葉故作可憐地說著,像個被忙碌雙親忽略的小孩嘟起嘴的抱怨一般令人難以忽視。


「為什麼你不肯睜開眼?」

「我可沒傷害過你。」不知是無法反駁還是無言以對,少女擺著與睡顏相差甚遠的端正容貌,偷偷嚥了口唾沫。

「就像有人說過的,我只不過是那張和你只隔一個按鍵的恐怖圖片,我雖然可能會有點不討喜,但我不會,也沒能力傷害你。」

「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隨著枯葉喋喋不休的碎念,少女的眉頭越皺越深,一句又一句的刺激著本就毫無睡意的少女,煩躁的情緒正如被丟入斟滿的酒杯中的硬幣,不停地挑戰著容器的極限。


「如果光明曾傷害過你,為何不睜眼擁抱黑暗?」


就在這一刻,杯中的酒突破了脆弱至極的表面張力,少女轉過了身,口中的話語已上膛,只待扣上版機。

但也在這一刻,小套房的電鈴突然在這本應寂靜無聲的深夜裡大響,那聲音之宏亮就像是按鈴者用全身的力量壓上電鈴一般,既長又尖。


「我該走了。」枯葉只留下了這句話,就隨著寧靜一同離去,整個空間頓時只剩下令人更加煩躁的電鈴聲,一再刺痛著少女的神經。


少女總算睜開了萊姆綠的雙眼,她比起方才顯得更加恐慌,畢竟在大的恐懼只要時間拉長,最後剩下的只有麻木的原始情感,直到加入新的變因。


少女不作聲,她一面嘗試忽視惱人的電鈴聲,一面想著簡陋的套房內有什麼能作為武器使用的東西。

她摸索出了角落擺放的啤酒瓶,她其實很討厭這種東西,既然苦被當成一種負面代表為何要喝這種只有嗆鼻刺舌苦味的東西?

但想當然爾,她現在可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埋怨手中那帶給她安全感的單薄武器

,她所能做的只是盡力乎使人想著的電鈴,躡手躡腳地走向在她心中已變的肅殺恐懼的門前。


摒住呼吸,不要出聲,小心翼翼


鼓足那所剩不多的勇氣,張開那閃爍著恐慌的眼睛,看向照亮恐懼前方的貓眼。


在看的貓眼後方所映照之物後,少女陷入了長達數秒的僵硬,恐懼在被揭露後現出了更深一層的恐懼,幾乎令她尖叫出聲。


貓眼理應照這一個鐵腕統治的支配者,一個有著明明有著漂亮的萊姆綠眼珠卻爆凸在外的中年女性,一個有著似乎從未梳理過的毛躁長髮的瘋子,一個令人恐懼及嫌惡的成癮者。


少女無法繼續壓住自己的恐懼,忍不住脫口而出。


「媽媽……?」


令人煩躁的門鈴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則是令人害怕的大力捶門和


「想媽咪嗎?我可愛的比利?」


少女尖叫著,彷彿這就能驅逐走她的恐懼一般。


那一夜,自稱莉莉卻被稱為比利的少女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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