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馬克思主義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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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意義:馬克思主義的分析(the meaning of christmas: a marxist analysis)

無視基督教的接管、猖獗的商業化、以及統治者和他們喉舌淺薄的感傷吧:冬節是屬於平民百姓的。

﹝英﹞尼爾·福克納(Neil Fanlkner)

日土兀 譯

在史多倫(德式聖誕麵包——譯註)和聖誕襪之間,考古學家和歷史學家Neil Faulkner樂於給大家破解一些神話。


聖誕節本來不是基督宗教的節日,是在公元四世紀被當時的教會接管了,當時基督宗教已經成為羅馬帝國的國教。 這是透過慢慢地、悄悄地把傳統的異教習俗基督宗教化,推動大規模改信基督宗教的全面計畫的一部份。

基督宗教是聖保羅在公元一世紀中的發明,並在一世紀末由由四部福音書的作者——馬太、馬可、路加、約翰——形式化了。此後大約二百年,教會在羅馬帝國的社會底層滲透,主要針對窮人,並招募一切願意的人加入。

到公元四世紀初,教會已經成為帝國最大的單一宗教組織,君士坦丁大帝決定把基督宗教合法化,政權與教會又結成聯盟,可謂是現實政治的高明一擊。這創造了軍事和意識形態力量的結合,將會成為西方中古文化的基礎。

說起來,耶穌是一世紀早期的猶太宗教導師。他並沒聲稱自己是神,事實上,他也不能不在摧毀任何建立群眾可能性下,作出如此褻瀆神明的聲稱。相反,他是一種日益增長的政治—宗教激進主義的一部份,這最終引發了公元66至73年在巴勒斯坦的反帝國主義革命。但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基督宗教的神話

基督宗教是一個奇怪的混血兒,揉合了基進的猶太教和希臘異教。聖保羅從不認識耶穌。他是一位來自大數(今土耳其)的希臘化猶太人,在耶穌死後二十多年皈依基督教,並混以希臘生殖崇拜轉化了它。

就以童貞女馬利亞、「天主之母」(東正教稱「誕神女」,但多數新教教會不承認,只稱之為「耶穌的母親」——譯註),即過去一千五百年來無數《聖母子》形象的主體作例子。她是青銅時代以至更早時期神話中的原始的地母神的直接後代,由男性化的天神降孕。後者完成了職責後便死去,但祂要復活,以確保每年生與死的循環會繼續下去。

在基督教對神話怪誕的重構中,神被拆成了三位:聖父、聖子和聖靈。神話中只涉及頭兩位(《尼西亞信經》指,聖子由聖父所生,但同時根據《尼西亞信經》和《使徒信經》,聖子因聖靈降孕而生——譯註),故事被說成是童貞女聖降孕,生下後來被殺後復活的聖子。但神話的異教根據是清楚的。

又話說回來,在早期的教會發展史中,可以見到童貞女馬利亞, 一次又一次取代了本地的異教諸女神成為崇拜對象。例如在義大利南部的帕埃斯圖姆(Paestum),赫拉女神被描繪成手持在希臘和羅馬時代象徵多子的石榴的形象,沒想到在中古時期興建的地方教堂內,你也會看到聖母左手抱著嬰孩耶穌、右手拿著一個石榴。

冬至

冬節太重要了,教會難以把它忽視。不用多說,沒有人知道耶穌出生的日子。教會選定12月25日為聖誕節,是因為它接近冬至(12月21或22日——譯註)。

或許在過去數千以至數萬年來,冬至是豐收崇拜的核心,原因很簡單:每年白晝最短、黑夜最長的日子,是曆法中的轉折點、時間上具閾限性的時刻,也是讓人焦慮的時刻,因為眾生都依賴於夏天的回歸。

當代聖誕節慶祝活動的象徵手法一半反映了其前基督教生殖崇拜的根源。聖誕樹、以冬青和歐洲紅豆杉作裝飾、懸掛槲寄生等各種常綠植物——象徵生命在冬天的黑暗中延續下去,並指出在春天更新的方向。

在中古時代,聖誕樹幹蛋糕並不是甜得發膩的巧克力蛋糕(在開放與美洲貿易之前根本就沒有巧克力),而是一段真的樹幹,在聖誕節十二日慶期內點燃後焚燒。目前已經大規模取代了天然植物的人工飾品,是長青植物、樹木和圓木二十世紀的後代。

聖誕樹和聖誕樹幹蛋糕,似乎都有古北歐/和或日耳曼的根源。聖誕老人也是。他或許是古北歐/日耳曼郎神祇奧丁/沃登和東方教會的聖人尼古拉在現代的混合。

他會以其他裝扮出現。在中古時期教堂雕飾中經常出現的綠人,明顯是生殖之神,如今卻更常以酒吧招牌的形象出現,是祂的另一種化身。在這方面,值得一提的是在很多歐洲國家,聖誕老人仍然身穿綠衣,而不是紅衣。那他為什麼要從煙囪爬進屋子裡呢?他的生殖之神,而煙囪就是陽物的象徵。

顛倒的世界

對於冬至作為閾限性的時刻還要再補充一下。閾限性字面的意見是「帶有跨越的性質」,即是,一個並非非此即彼的時刻或空間,而涉及兩者的過渡,結果讓我們發現自己處於變化的狀態中。這讓人感到不安。人類學對於閾限性的象徵意義充滿了論述。冬至——而因此,聖誕節——是有其特性的。

羅馬的冬節,即農神節,的慶祝活動包括了角色顛倒,在特別的宴會上由主人侍候奴隸。

根據古化神話,朱庇特(即古希臘的宙斯)推翻了薩圖恩(古希臘的克羅諾斯)。前者代表了以父權、產權和權力為基礎的新秩序,即階級社會。而後者則與一個失落的、平等的黃金年代有關聯(基督教的版本當然就是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的故事了)。因此,在以慈愛的舊神祇之名舉行的農神節,主人做一天奴隸是非常合適的。

中古時代的版本涉及到「脫序王」的角色,一個在聖誕期間被加冕庶為「王」的普通人,任期一日或更多,任務是在主持各種宴飲、歌舞、遊戲和未婚奸淫。因此,一時間,勞苦停頓了, 權威消減了,人們失去了理智,世界顛倒了。

節日宴樂

為什麼聖誕節要宴飲?部分原因是分享食物和飲品是人類友愛的基礎,也因為聖誕節的飯菜代表了我們期待的、隨著冬去春來而到來的恩澤,以及來年的收成。

宴客是另一種形式的沃腴魔法,我們在當中象徵性地表我們的渴望的。我們食用特別的菜式,一方面標誌節日的重要性,也是要表明大自然的豐盛,因此,我們吃像蛋糕、餡餅,和填滿保存去年收成的乾果的布丁。

慶祝聖誕節沒有錯。它是原始的、異教的,是一些深深植根於我們集體精神之中的東西。它表達了人類對親密無間、團結友愛的基本渴望,把我們與最遠古的祖先聯繫起來。

無視基督教的接管、猖獗的商業化、以及統治者和他們喉舌淺薄的感傷吧:冬節是屬於平民百姓的。

Neil Faulkner是Alienation, Spectacle, and Revolution: a critical Marxist essay 的作者(現於Resistance Books有售)。他也是Creeping Fascism: what it is and how to fight it及 System Crash: an activist guide to making revolution的共同作者。

原文鏈接:https://anticapitalistresistance.org/the-meaning-of-christmas-a-marxist-analy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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