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生氣？

「說一件讓你最生氣的事。」這是幾年前一個聚會熱身活動的問題之一。

參與者的答案不一， 有的說看到人虐待動物而生氣，有的說看到不公平的事生氣。我記得自己回答「看到川普出現在電視上是一件讓我最生氣事。」（川普鐵粉看到這裡可以跳離本頁。）

我那時給的理由是，川普這人是一國元首，每天在新聞媒體上滿口謊言，擺明跟家長和老師唱反調。畢竟「不正直、不誠實」的都當選總統了，那還幹嘛正直、誠實呢？小朋友天天耳濡目染，這種負面影響力太邪惡、太強大了！

事隔多年，已經下台的川普躲過了兩次彈劾，仍然在媒體上繼續說謊。甚至敗選少拜登數百萬票，還大言不慚地說是民主黨做票、偷了他的總統寶座。

現在如果今天問我同一個問題，我的答案仍然不變，可是我的理由變了。

我生氣儘管他醜聞纏身、官司不斷，他總能「輕舟已過萬重山」。似乎在向世界宣告，騙吃騙喝的市井小民看到警察得躲躲藏藏，像他一樣成為一個王牌大騙子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但捫心自問，我的生氣不僅僅是覺得不公義而已。似乎，還摻插了嫉妒。

因為我明白自己沒有那種道行，一輩子也不能像川普一樣不斷大言不慚堅持自己的「另類事實」（而當被人揭穿之後，就說那些是別人告訴他的。自己不負任何責任。）所以，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像他這樣笑傲江湖。

如果、如果我有他那種說謊的天賦，而且對說謊沒有任何罪惡感，因此佔了很多便宜，我還會對川普的行為生氣嗎？

我不確定。

對於不公義的憤怒，也許只是酸葡萄心理的另一種呈現而已。

突然間，理不直氣不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