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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条:论如何将一部剧情平庸的电影点石成金

相信看到这个标题就已经有不少诺兰的忠实粉丝开始准备磨刀了。

但,最近这几年的科幻大片(包括漫威这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科幻”片)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你只要将下面这几片阿司匹林随便抓一把塞进一部濒死电影的嘴巴里,他就能硬挺着撑到你赚钱为止:

  1. 絮絮叨叨永不停歇地说着一堆故作高大上台词让人觉得他仿佛很有想法的反派
  2. 一堆随便一本大学物理中找出来的日常生活中不大常见的物理名词
  3. 一个看上去很酷但实际上纯属魔法的设定——需要的时候这里可以请出克拉克大神
  4. 把时间线揉碎了,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揉碎
  5. 别忘了埋上十几个致敬梗,需要的话埋上上百个也不是不可以
  6. 最后,把视觉效果做到眩晕——生理意义上的眩晕,否则你都不好意思与别的科幻片相认

其中的成功之作有《银翼杀手2020》,结尾处反派的那一长段台词这的让人觉得这个反派真的是太有想法了,这不电影太伟大了——事实上也的确很伟大。于是在《银翼杀手2049》中,那个标准美学意义上的反派——一位中年白人男性基督徒——将这个特质发挥到了极致,而且是生理意义上的,因为他的大脑显然不知道应该让嘴巴在什么时候休息,所以如果你把两个如此不知疲倦的他放在同一个时间点上的话,他们会构成一台永动机。

物理名词的堆砌,或者更宽泛地说是科技名词的堆砌,从科幻小说草创之初后不久就荣登文人指摘科幻小说不入流的利器——你把手枪写成激光枪,子弹说成反物质能量聚合体,杀手说成穿着外骨骼装甲的自由同盟会成员,马匹念成万年鹰号跨星系飞艇,草原PS成布满黑洞的银河,一篇三流西部小说立马就高大上了起来。

啊,还有别忘了一定要埋梗,越多越好,甚至都不用考虑是否合适是否恰当,你埋就是了,自然会有挖坟爱好者沉醉在你提供的这张巨大的死尸藏宝图中乐此不疲的,他们就仿佛掉进米缸里的耗子一般,别人想要将米缸拿走说它是一坛垃圾的时候,这些耗子自然而然就会跳起来护食。

别的几点也有一大把成功的例子,这里就不废话了。

所以,你看,做科幻类影视作品其实很容易,只要你有足够的启动资金(当然,名声还要响亮),自然能利滚利滚利滚利滚利。

所以,我常说,资源是自带富集属性的。


当然,也不是说上面所有这六把刀都是为了把烂片变成牛片而生。比如视觉特效,有的时候它就是必须的,不然无法展现想要的效果,比如《星际穿越》中的卡冈图雅,这就必须要上特效(虽然为了视觉效果而显然地将颜色调亮了,否则应该要更暗得多)。问题不过就是这么用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剧情不够视效来凑,还是给剧情锦上添花?

埋梗也是——并不是所有细节都是可有可无的梗,有些虽然无关剧情本身,但加上之后会给人回味的乐趣。

举例来说,《琅琊榜》在细节上的把握就很到位,《长安十二时辰》前半部分的细节也很好。但如果你在《琅琊榜》中埋了一堆无关剧情的仙剑和轩辕剑的梗,那大家不会认为这是在抓细节,这纯粹就是为了吸引大家眼球而埋梗。《头号玩家》中很多梗埋得都很有趣味,而且事实上剧情本身就是在说主角们如何从细节中挖出秘密。但如果是《长城》这样的剧情,然后里面布满了《山海经》的梗,那就叫乱来了。

所以关键不是用了这六把刀就是耍流氓,而是流氓在耍这六把刀。


好了,回到电影上来。

就如诺兰早年最出名的那部《记忆碎片》一样,如果我们将所有时间线都捋顺了,故事会是什么样的?

男主线:

男主参加了一次信条组织安排的测试(找出钚元素,然后自己加戏要解救人质),后被乌克兰卧底抓住拷问钚元素下落不说,服毒自尽,但毒药其实是假的,自己的忠诚与勇敢通过了测试,加入了信条组织,了解一堆设定后,继续去找钚元素,期间遇到尼尔,合作来到普利亚面前获得下一关剧本,到爵士那领取装备后接近女主,然后和尼尔大闹自由港进入到最中心的区域,遇到逆时的未来自己,打了一架后对方走掉,自己逃离后再见女主得以接近大反派,然后发现对方也掌握逆时科技,于是设计拿到了下落不明的钚元素,但被逆时的大反派用女主威胁而交出钚元素并跟着来到逆转门处,被逆时大反派威胁说出钚元素下落,然后又被同时出现的顺时大反派继续追问钚元素下落,接着尼尔率援军赶到,但女主被逆时子弹击中,男主为了救女主也为了追回钚元素而逆时去找大反派,接着试图阻止过去的顺时自己给现在的逆时反派钚元素,但发生车祸钚元素还是被拿走。为了救女主,男主和尼尔回到自由港结果和过去的顺时男主打了一架,逆转后被过去的尼尔发现自己就是男主在攻击的人于是尼尔回去救自己。接着一堆没啥意义的交代设定的剧情后开始大决战,男主顺时攻击爵士早前说到的发生爆炸的地方,目标是阻止爆炸,取回钚元素,然后再伪装一个爆炸(让爵士等人能知道)。计划还算顺利,但被大反派的手下摆了一道,好在被未来的逆时尼尔所救,然后任务完成。很多年后,男主创建了信条组织,然后自己回到过去招募了尼尔,

尼尔线:

在故事发生前很多年被未来的男主招募进信条组织,然后被安排到现在作为男主的搭档,一同接近普利亚、炸自由港、偷钚元素,然后逆转时间救了快要死于车祸的男主,接着开始总攻,总攻到一半的时候发现顺时男主似乎要遭殃,于是自行逆转时间去救了男主(拉出洞),最后继续参加任务再次逆转时间后再次到洞里去救男主,这次真的领便当了。

女主线:

一枚安安静静的美少妇,满心想的只有自己儿子,但老公一直家暴自己(很黄很暴力的那种),但为了儿子忍了。若干年前买假画被坑,从此被丈夫牢牢控制,想要离开的话就必须在自己自由但永远见不到儿子或放弃离婚一直呆在暴夫身边被虐待之间做出选择,于是选择留在丈夫身边,但看到丈夫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寻花问柳,女方还跳海明志,于是一方面羡慕那个女的一方面打算报复自己那个很黄很暴力又不忠的老公。遇到男主后,莫名其妙产生好感(从想利用到依赖,有点斯德哥尔摩),被大反派老公发现后被用来威胁男主(中间还有几段没啥意义的剧情,直接跳过),结果被逆时老公打爆了肚皮生命垂危,辛得到男主与尼尔相救,于是决定奋起反抗大反派,并说出大反派通过手环来监视自己心跳,一旦自己死亡就会启动全球逆时炸弹让全地球跟自己陪葬,并告诉男主大反派肯定会回到去越南旅游那个时间点(也是自己发现老公寻花问柳那个时空位置),于是自己回去,乘着过去的自己带着儿子离开的时候去“色迷”那个从现在回到过去的老公,成功拖延到炸弹危机解除后,一枪干掉了老公(中间好长一段无意义的对白),接着跳海,结果这一幕被过去的自己看到以为自己老公寻花问柳。最后是一堆没意义的剧情后HE。

反派线:

少年时的反派为了生存,接了一个政府项目,结果挖出一个逆时货仓,发现里面有给自己的信和大量物资,于是干掉了同伴,靠这些东西发家。此后一直收到从未来寄过来的财物和信息,生意越来越牛逼,同时也慢慢掌握了逆时科技,也会进行逆时间的活动,利用既定的结局来让过去的自己牟利。这年,反派发现自己命不久矣(常年逆转时间被辐射出病了,可谓时间域里的居里夫人),于是打算将自己掌握的一项可以将全球时间逆转的终极炸弹给弄出来,便与过去的自己联手,将炸弹所需的9个部分都收集了起来,中间遇到了男主带来的一点小波折,但顺利解决后,想到自己最开心的越南独家的那个时光里等死,便在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老婆大吵一架后回到游轮上,结果遇到了未来的老婆但自己误认为是过去的老婆没走,和男主卿卿我我地废话了一波后,被来自未来的老婆一枪打死。

信条组织与未来:

男主在得知整个计划后于未来创建,然后回到过去去招募各种人,包括尼尔、埃尔斯、女博士(名字忘了),以及男主自己。通过各种手段最终干掉了在现在想要炸毁地球时间的大反派,但感觉未来还有危机没解决,于是男主创建信条组织。

另一方面,信条组织在未来发现有一位博士发明了可以将全球时间逆转的机器,从而希望通过逆转时间来拯救地球。但她又觉得这货很可能会毁灭地球,于是将炸弹拆成九个部分,逆时埋在地球的九个地方,这样未来人无法发现这九个部分。但这事被大反派知道了,于是大反派想要利用这炸弹来让全球为自己殉葬。

下面,让我们考虑一个问题:

如果将所有和时间相关的噱头都去掉,这个故事还剩下什么?

反派要炸毁地球,其中要用到钚元素,于是男主几次三番抢夺钚元素,但失败了,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阻止反派引爆炸弹,反派被女主干死。

这,不就是上一部《碟中谍》的剧情么?反派还没碟中谍里的反派长得有个性,女主也没碟中谍里的女主有个性。

而且,事实上,这都不是一部《碟中谍》的剧情,把炸弹换成别的东西的话,你会发现这几乎就是每一部特工电影的剧情——对,是每一部。

换言之,如果不是因为逆转时间的噱头,这部电影就是一部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特工动作片,效果还没碟中谍系列刺激——所以,诺兰真的不考虑采用视效狂轰滥炸这招么?你不是在《星际穿越》里玩过一次么?

至于你说它向讨论什么深邃的话题——嗯……如果你觉得《银翼杀手2049》里满嘴跑火车的反派的说话内容很有营养的话,那大概你会觉得这部电影的确在讨论什么深邃内容吧——这种深邃的内容还有一种很特定的称呼,那就是:用高大炫酷词汇堆砌起来的中二秀逗加鸡毛蒜皮。

我很好奇,那些平时几乎不看书或者看书只看公众号最多看看小说的人到底是怎么会认为这些没营养的台词中蕴含深邃思想的,难道他们看着一张沙县小吃的菜单都能从中格物致知出一些什么宇宙大道来么?


当然,你可以说世界上大部分故事如果把所有细节都去掉,那剧情模式总共也就那么几种,所以难道科幻片就不能是特工片了么?

当然不是这样。

这里的问题在于:这些细节对剧情来说到底是可有可无的噱头,还是对剧情的发展至关重要的?

在讨论《信条》之前,我们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比较:中国元素在《流浪地球》和《疯狂外星人》中哪个是作为噱头出现的,而哪个不仅仅是噱头?

显然,《流浪地球》中的所谓中国元素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大红灯笼和炮竹,你要说结尾的召集大家一起是中国元素的话,你让《七龙珠》里的悟空和撒旦先生怎么想?

而在《疯狂外星人》中,中国元素不再是高若庙堂之上的那些符号,而成了大家在日常生活里几乎就能看到的诸如猴戏、酒文化、拔火罐,等等。而且,《疯狂外星人》中的这些中国元素还是推动剧情发展的不可或缺的元素,没了它们,剧情就无法成立——但《流浪地球》中没了大红灯笼,剧情就推不下去了么?显然不是。

这,就是噱头和必要元素之间的区别。

回到《信条》上来。

我们可以将著名的海英莱茵的《你们这群回魂尸(All You Zombies)》来做对比。

首先我们要明白,为什么要用Zombie一词?

这里显然剧情和丧尸、回魂尸这些超自然概念无关,所以Zombie这里显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回魂尸”。

这个词事实上点出了整个故事的核心:你看到的人是拥有自由意志的个体,还是哲学僵尸 Philosophical Zombie?哲学僵尸的含义,便是一个从行为上来看与拥有自由意志的人完全没有差别,但它内心是没有灵魂的,从而并不具有真正的自由意志。

也即,Philosophical Zombie从外部看是拥有自由意志的,但从本体论的形而上角度来看却并不真的具有自由意志。

在故事中,Zombie体现为:既然主角的未来部分和过去部分是完全融合在一起的,那也就是说,主角在过去经历的一切就是未来要发生的一切,换言之,他的所有行为都是既定的了——他无法做出任何改变,因为一旦改变,就会影响已经发生的过去,而过去是不可改变的。

因此,从主角自己的时间线上来看,他在任何一点上都不具备自由选择自己未来行为的权力,因为他所有自认为还没做出的选择,在过去都已经发生,从而是已经决定了的。

因此,主角到底是拥有自由意志的人,还是一具没有自由意志的哲学僵尸呢?

更进一步,我们现在认为自己是在自由选择,但是否未来早就注定,只不过我们没有很不幸或者很幸运地看到从未来回来的自己呢?

所以,你们所有人,都不过是回魂尸Zombie。

这就是这不作品比诺兰的《信条》高杆的地方:一个有趣的故事背后,是更深的思考。

事实上,《信条》可以认为是《你们这群回魂尸》的复杂化版本(上一个复杂化版本是给Zombie添加了后传故事,这部电影就是《前目的地(Predestination)》),但本质上两者几乎是完全一样的。

但问题是,诺兰给出的回答显然是毫无诚意的隔靴搔痒。

他通过女博士之口说:自由意志是存在的,因为从你的角度来说,是你选择了“丢下”子弹,你的确做出的选择。

但另一方面,整个钳形计划(小到结尾处的大战,大到整个信条组织的极化)都是建立在未来已定这一前提上的——换言之,这里又是将“自由意志”作为不存在来考虑的。

这个做法本身当然比不伦不类的《复仇者联盟4》好多了,也比开创时间概念乱来之先河的《回到未来》三部曲要妙,但本质上却回避了关于Zombie的讨论——你认为你不是Zombie就好,干活的时候有利就用,无利就别去想了。

事实上,这种“双重思想”在《信条》中还有不少——尼尔刚跟男主说你别去和过去的自己接触,不然正负物质相遇会倒大霉(地球逆时的毁灭便是基于此),但刚说完男主就和自己打了一架……尼尔说祖父悖论可能会导致平行宇宙,但全片其实都是建立在“差一点点就祖父悖论但就是不搞宇宙外遇”上的。

所以,诺兰这片其实根本没有在回答问题——他提出了问题,然后告诉大家:我说了很多,反正你们也没听懂,所以,别管了,大家一起High起来吧!

这就是比海英莱茵差的地方了。

用大张伟的话说就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用李诞的话说就是“逃避可耻但有用”。

为了弥补全片在回答问题这一科幻类作品的一贯主旨上的浑水摸鱼,诺兰打算开始用技巧来取胜。

于是,时间旅行被替代成了时间逆转——上帝啊,这两者的区别就是,后者带来的BUG比前者多得多得多得多得多,而诺兰选择成为大张伟和李诞的追随者。关键是,我们并没有看到除了视觉特效之外的任何你必须使用时间逆转而不是时间旅行的理由,这个概念与剧情之间可以说是完全割裂开的,换成时间旅行没有丝毫不妥(女主被逆时间打残只能逆时间养伤的设定你说是未来黑科技所以只能去未来医一样能说得通)。当然,你依然可以从40米长剑砍出的裂痕中强行构造出关联,那是你的本事。

为了掩饰一个问题,引入了一个新概念,然后不出意外地完全没有搞好,带来一大堆新问题,接着选择放手不管了,大家看着开心就好。

这就是我认为这部片的剧情只能大两星的原因(虽然我给了三星,纯粹是因为暮光少年的演技感觉大有长进所以多给一星)。

用技巧来取胜,这就好比何广智的文本不行但就是不断单押“山东人”来吸引爆灯一样。技巧能带来一时的炸裂,但平复下来好好想想,就会觉得:我勒个去你就给我看这个?

当然,也不排除靠技巧玩成功的,玩得比那些试图说点心里话而不玩技巧的更溜。所以诺兰的《记忆碎片》被捧上神坛,《星际穿越》后半部分虽然神棍成了金手指但依然广受追捧(大型用爱发电真的是让人倒足胃口),《敦刻尔克》更是通过把一条简单的毫无科幻插足余地的时间线拆解成了三段来强行营造高光点——到这里已经算得上是毁誉参半了。

但技巧始终只是技巧,并不能将平庸的剧本彻底扭转为神作。

搞一些时间线类科幻常见的“衔尾蛇”式的Callback-Punchline技巧就算神作了?那这个世界上神作太多了,他们不过就是没你诺兰有名罢了。

所以,但从故事本身来看,这片只能算在及格线上疯狂试探——比碟中谍系列都差。


剧情还有很多可以吐槽的地方。

比如,男主和女主的感情戏感觉纯属多余。就不能大大方方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么?加上感情的戏码真的有必要么?男主一开始就已经被渲染成一个珍惜生命的人了,所以为什么必须要有感情戏?说女主是斯德哥尔摩大概说得通一点。

女主背叛大反派的理由也是让人很跌眼镜——说是被虐待想走,这个很合理,为了儿子留下来,也合理,但看到反派老公有外遇于是想搞事情,这算啥……

大段婆婆妈妈的废话台词真的不比安安静静看书有营养——你肯定这个时候会跳出来说想看书你就去看书看电影就看电影扯什么看书?那同样的,你好好放狠话就放狠话,开始念一堆长度堪比莎士比亚但深度也就超越小四的台词,算是对得起观众了么?

还有,反派真的是一名很规矩的反派,虽然他喜欢从未来跑到过去去搞事情,也乐于虐待老婆殴打女人,还满口脏话跑生殖器,但当要和男主PK的时候,坚决不给过去的自己留一张字条写好男主是卧底。

你看,按照剧情,男主潜伏上船后反派的未来版至少有一次是逆时间经过这个时间点的(从未来的抢钚元素回退到过去的越南度假),这段时间里,反派就想着怎么回到过去和老婆重温旧梦,就是没想过给过去的自己一张纸条告诉他赶紧干掉男主。

有人说,因为过去的历史中他没有这么做,所以未来的历史中他不能这么做。

但,你想啊,如果反派在未来决定这么做了,那在过去自然就会出现他这么做的历史,除非有什么人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一直盯着他不要做这件事,否则你所谓的“未来”不这么做不过就是“过去”他没这么做的意思罢了,于是他在“未来”决定不这么做也不过就是他在“过去”没这么做的意思而已,因此我依然可以质问反派为什么在过去不这么做。

更有甚者,干嘛要将自己的心跳与炸弹相连呢?至少也要和一个信号发射站相连嘛,这样所有同一时间以及未来任何一个时间点的自己就都可以知道自己在某个时间点被人干掉了,那样不是炸毁地球的成功几率更大么?连码农都知道的“单点错误”,一个号称要炸掉全球来殉葬的反派居然没想到,你这个反派就是专门来给男女主LEVUP的咯?

还有,那个不能修改历史的设定(为了不违背祖父悖论从而导致时间流混乱),其实要破解真的真的超级容易啊。以男主最后看到尼尔死在面前为例,男主看到的是尼尔疑似死在那里,死因是为自己挡子弹。但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么?男主并没看到尼尔此后(在男主的时间线上是此前)发生了什么,所以如果男主告诉尼尔这件事,尼尔只要保持假死就可以了,而这事男主自己在电影一开始就干过了啊。

因此,结尾的煽情就煽得不过脑子了啊——而且这招《回到未来》里就用过了,多老套啊。

剧情只能说经不起细琢磨。

这还不说逆转时间的设定带来的结果是任何宏观物体一离开逆转门接触到逆时间的地球的任何东西就必然会引起正反物质湮灭而产生的大爆炸这一无敌大BUG——可能通古斯就是这么来的。


总而言之,这部电影就个人看来,绝对算不上一部好诺兰电影,也算不上是一部好电影。

它是一部披着科幻外皮的三流特工片,剧情完全靠揉捏时间线来达成,而揉捻时间线所用的设定本身却除了能起到搅乱观众的事件记忆顺序之外完全无法推动剧情本身。

好在,虽然视效一般,但足够猎奇。

因此,可以定性为一部“形式远大于内容”的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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