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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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果效是由心发出的

我的疫症生存報告 | 2020.2.7


1. 你在哪座城市?2020年的除夕,你是怎麼過的?

苏南某市。和爸爸妈妈三个人自驾回老家过的,从踏上归途的那一刻开始口罩就没离过身。除夕晚上看了一点春晚,就上楼睡觉了。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守岁成功,几乎彻夜没睡。记不清从几点开始,武汉各个医院医疗物资告急的求助信息开始疯狂扩散,我一边疯狂转发各种信、听着微博上各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边是楼下电视机里的相声、小品、舞台音效,回想起来真特别魔幻。一直到早上天刚擦亮放下手机,热水袋已经是冷水袋了。

很多细节都模糊了,但是记得很清楚那天夜里我反复在心里问自己的问题:「到底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停下该死的笑声,为自己痛哭一场」。

2. 你的口罩儲備有多少?講一個關於口罩的故事吧,你親歷,或者聽說的都行。

爸爸是医疗行业的工作者,口罩还是有一定存量的。家里找出来三种口罩,一些是之前雾霾天严重的时候买的;还有抗击非典时候爸爸公司发的N95,他俩翻出来的时候我都惊呆了。

我和妈妈1月17号还去了趟北京,待了4天,进了两家医院。因为一开始真的以为不严重,现在想起来挺惊险,虽然全程都戴了口罩,不过也只是棉布的。

我妈一开始不愿戴,得亏我去哪儿都逼她戴。在故宫半天,我看到的故宫游客戴口罩的不超过一成。晚上排队吃涮肉,乌泱泱一堆人,门口暖气贼热我硬是逼我妈戴着口罩,幸好她还算乖。第二天去了东直门中医院,在国际部和本部之间来回了好几趟,第三天去了协和,也是全程都带着口罩。医院戴口罩的人相对多很多了。但是从北京首都机场飞上海虹桥,再送上海高铁回家的路上,戴口罩的不超过两成,当时是1月21号。我当时是真着急,都那时候了,在重要的交通枢纽,旅客戴口罩的不到两成!那时候有预感觉得情况真的不妙。

我一直是我们家最「悲观」的一个人,宁往坏处想。事实证明,我妈前两天还是含蓄地肯定了我对病毒的严防死守和穷追猛打。

3. 疫情有直接衝擊到你的生活嗎?如果有,講講是如何衝擊的吧。

不算吧。只是冲击了我过去对自己的认知吧。这是我待在家里的第13天,期间一共下楼扔垃圾3次。一直以为自己是很想宅在家里的,看看书看看电影写些东西。特别讨厌自知是被压力驱动还是要不得不地去做一些事情,所以觉得啥事儿没有的时间太宝贵了。现在发现其实我只是讨厌被迫而已,但我喜欢跑东跑西的,带着我的小相机。

出门的自由没有了,发现它其实也很值得珍惜。

4. 疫情發生後,最令你意想不到、或對你觸動最大的一件事是什麼?

和我朋友一样,每天刷豆瓣都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极限被刷新。本来以为悲观到底就没有什么意想不到得了。

亲眼看到武汉的医护人员在办公室里崩溃痛哭快要疯掉的视频是对我冲击最大的。那种哭声真的像鞭子,抽在你以为已经做好完全准备的铠甲上,结果皮开肉绽。

让你自己告诉你自己:「他们在受苦。」

5. 你覺得疫情會很快過去嗎?如果不會,你打算怎麼安排接下來的生活?

不知道,但是实际人数远超过确诊的,并不乐观。

读书写字,积蓄力量,让自己的哭声更大一些。

6. 你從哪裡獲得有關疫情的最新信息,可以列出三個你最常看的來源嗎?(若是臉書專頁、微信公號,Twitter帳號,請儘量具體列出)

豆瓣豆列、端、财新、podcast听众群、微博

7. 你每天花多少時間來刷疫情消息?你相信你看到的消息嗎?一般是什麼因素會令你產生懷疑?

没统计过,应该有2小时以上。部分相信,部分存疑。反常识、内容无信源、事实少观点多、刻意情感煽动。

8. 疫情影響了你與他人的關係嗎?比如家人、朋友、鄰居或網友。

没和爸妈在一起时间久了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毛病挺多,爱和包容需要练习。

朋友联系的少了,担心一到一凑到一起就开始讲你完全同意我也完全同意的废话。还是大家各自伤心吧。

9. 疫情讓你遭遇了什麼倫理難題嗎?如果有,是什麼?

被和小粉红老粉红对立的问题困扰。一方面要持守自己的立场,一方面又觉得这样对立的话,是不是没有人会改变想法,彼此都认为对方是傻逼。

每天都疲惫得像是一场大战打完,但是醒来就看见妈妈的温柔笑脸。回头看看场上哪有什么对手,只是战友内部party。

那要不要去争取不支持你的人?要的话,怎么样争取不支持你的人?

10. 等到危機解除,你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在阳光很好的早晨,穿轻便的衣服,去家边上老旧公园的老地方,看开满枝枝蔓蔓的迎春花。

哦,忘了,公园前年被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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