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髮
在家門口發現一團毛髮是心情挺複雜的事,既可怕又可悲,還有點可惡,它捲成一團,茂密且盤根錯節,洋洋得意。
我進屋拿了打火機,點火燒了它,一燃而盡,爆起幾個小花火,可第二天,同樣的位置,又有了一團毛髮,更蓬松,更茂盛。
照舊,我拿出了打火機,可打不上火,我把打火機和那團毛髮一起扔進垃圾桶,連夜下樓送進垃圾站。
第三天,毛髮又回來了,老位置,更大一團,如果第一天是栗子那麼大,今天就是栗子南瓜。
這是有風滾草血統的毛髮嗎?我躲在貓眼後面,仔細觀察每一個路過樓道的人,發色,長度,捲曲,光澤,沒有一個人符合。
一周過去了,我不動,毛髮也不動,老位置,同樣大小,我打電話問物業,你們都不清理樓道嗎?
物業說您哪一棟樓?
我報了樓號,物業的人沈默許久,問我是不是因為有團毛髮。
我說你們也知道啊?
物業的人說你才知道啊!
我問有什麼辦法?
物業的人說抱歉,無能為力。
我說你們是不是經常說這句話,聽著很熟練。
掛了電話,看著毛髮,我決定找個理髮師來鎮鎮它。
理髮師來了,沒帶剪刀,帶著理髮店的掃帚,他說這個掃了十年理髮店的碎發,煞氣重。
他掃走的那團毛髮,再也沒回來,不知道放在腦門上,能不能生發,我有點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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