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獭
水獭

拥抱文字的工商毕业生, 突发奇想地构思新文路。 主题不限,写给有缘人。

周六,邂逅一个生命的发光体

“咕呃...咕呃...咕呃...咕呃...”

     后院传出阵阵高频率的鸟鸣声,响彻每一个周六的早晨。有别于手机早已设置好的专属闹铃声,我无法使出"一指神功"来划开手机屏保以阻断鸟儿的鸣叫。

     心中不住叨念几句,乖乖起床洗漱,掀开一张薄被褥,欲告别被暖和一整晚的床铺。左脚踩在经一夜凉风吹拂的石灰地面,透凉,与蓄积温热的躯体碰撞出霹雳火光。

     我强忍着左脚钻心的凉意,右脚随后踩在打磨平滑的石灰地面上。"嘶..."果然好冷。下意识地把双腿缩回到温暖的被窝里,驱寒。

“咕呃...咕呃...咕呃...咕呃...”

     后院里,忽高忽低忽响忽沉地音律牢牢地裹住我的耳膜。似有一隐士在吟诵着落叶凋零摇曳弱风中的寂寥,又似吟唱着装载美梦的晨露于叶梢滑坠而逝的悲悯,引起隐于心中的共鸣。

     周六,为一周里的第六天;亦休假日的第一天;周六,允许我褪去平日淤积于一身的尘嚣 ; 允许我去感受平匀的呼吸声、振频规律的心跳声、带着些微睡意、与朦胧的意识,不疾不徐地走向老家里唯一的卫生间。


    老家建于七十年代,是一套老式住宅。建筑布局还保留老匠工的建筑智慧。当时的卫生间与淋浴间分开独立设计,而洗漱台则与淋浴间合并为一间。不仅做到干湿分离,还解决一个想洗晨澡、而另一个想如厕的“家庭问题”。我不得不佩服老匠工的煞费苦心,一套简单的布局,可率先掐灭能分化家庭成员感情中潜在冲突的小火苗。虽说如此,可作为一个建筑外行,总疑惑为什么厨房边有个小楼梯?

     一个五阶不到的瓷砖楼梯,配置钢制扶手栏杆,上方分别设计了卫生间和淋浴间。如此的建筑智慧还轮不到我来参悟或嗤笑。可若非如此,亦无法在不惊扰鸟只的情况下,默默欣赏着它的一举一动。

     我总喜欢停留在只有四阶高的瓷砖楼梯,伫在栏杆边透过窗户的空隙,望向对面一处靠近水沟的矮灌木草丛堆,听着里边发出悉悉窣窣的声音。

白胸苦恶鸟,又名白腹秧鸡 (White-breasted waterhen)

    那里住着一群“白胸苦恶鸟”又名为“白腹秧鸡”,不擅远距飞行、善于奔跑,以速度闻名。它的背部夹杂黑褐色的羽毛,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它纯白的脸与腹部。犹如一个披着黑褐色斗篷的白鸟。尤其在葱绿的草地上,很容易察觉它们的踪影。

     草丛外衔接一块腐朽的木板,下方是一道水流湍急的水沟,以往是我爸用于携我到公园的小捷径。自长大后我也鲜少到公园散步,自然已被弃置,而白腹秧鸡成了唯一的使用者。它们的警惕性极高,先是站在木板上探头探脑地视察草堆外的环境,一旦解除危险信号,便随着固有的节奏,每走一步就抖动后方的短尾巴。偶尔,还能看见它身后跟着几只雏鸟,一家子惬意地走出来外面散步。

经过木板出来觅食的白腹秧鸡

     白腹秧鸡生性孤僻,不喜人类的接触。我且唤它为“胆小鸟”,因为确实胆小。倘若动静过大还会吓着它们,顾不得觅食的基本任务,倒是仓皇地逃起命来,一溜烟地经过衔接的木板再躲到矮灌木草丛堆里。披着黑褐色斗篷的隐士在葱郁中觅食的景象,仿佛是我在晨间的一抹幻景。

     尔后,没见它再次出来觅食的身影,只好提前结束每周六观鸟的时光接着去洗漱。

     周六,隔着一堵砖墙,透过一扇百叶窗,邂逅了一颗生命的发光体,为记忆碎片多添一束微光,晶莹闪烁。


(图片取自网络)

Photo Credits: William IP, IBC992182. Accessible at hbw.com/ibc/992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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