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發文，一發就是惡夢夢記。內容是連貫的，卻有著莫名的斷點。

半夜，第一個印象是吃著家裡桌上剩菜，是高麗菜的味道。吃完之後，和大妹、小妹、弟弟、媽媽在房間待著。

誰拿我的東西？

媽媽拉開抽屜問著，用著不高興語氣問，誰拿走她的報紙？我馬上說著是我，剛才找不到東西能擦地板上的水，所以拿來鋪著。媽媽一改不悅的表情，但我卻在內心懷疑是不是我做的？

怪聲

打算從房間走出去，卻聽見外面有人發出怪聲，與其是怪聲，不如說是一段句子（但我想不起來）一聽到聲響，下意識說「我不想出去了」。

吵架

隔了一陣子是爸爸回來（不知道剛才怪聲是不是從這而來）爸爸進來房間，跟媽媽吵架，邊喊著離婚。

這一段沒有他們的畫面，視角停在房間的一個角落，只剩聲音。

其他人開始鼓吹說簽字吧，反正每次吵到最後又不簽，有夠煩人，不如乾脆點，現在就簽字。

接著爸媽沒有任何反應，爸爸走出房間，也許是去客廳或任何地方。

墜落的貓

我轉身朝著房間的陽台望去，看到了臭美（我的貓）在陽台。外面下著大雨，背景是我家的後山，臭美的黑白花紋在深綠背景中特別顯眼。

我想把臭美拉進來，她卻想掙脫我，當我一失手，臭美往外墜落。接著我看著她邊掙扎邊飄浮起來，脖子上有著隱藏卻飄渺的線拉著她，臭美朝著我的方向飄來，我拉住了她。

在解開臭美脖子的線時，我的喉嚨像是有東西卡著，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呼喚媽媽過來幫我解開臭美，而我離開房間，來到廚房。

喉嚨卡住

我在流理臺前彎腰，伸手把喉嚨內的東西緩慢拉出來，因為施力的過程有阻力，也怕東西斷掉，更怕傷到自己，只能緩慢的拉著，每一次用力都像是過了許久。

當我拿出來時，是剛才吃的高麗菜，不過是未煮熟的，生硬的菜葉和梗，卡住我的喉嚨，我只能一直重複著動作，流理臺都是菜葉殘渣。

越來越難受，卡住的東西反而越來越多。

過了許久，家人們注意到我的異樣，但他們只是看了一下就走，剩下小妹和大妹看著，不過都沒打算做什麼。

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到我吃了好多高麗菜，還有臭美得救了。

聽到臭美得救時鬆了一口氣，但我還是沒有停下我的動作，直到出來的菜葉上開始有著深紫色的血，隨時間越久，血越來越多。

在我恍惚的那刻，突然醒來並直接睜開眼，發現是夢。

「做惡夢。」這是醒來的第一句話。

男友問我還好嗎，我說還好，我要把夢記下來。

現在是早晨 06 點 27 分 ……。

恐懼集合體

我很害怕這個夢，因為這幾乎是我的恐懼集合體。它是微微的不斷疊加，把日常的一切慢慢堆砌起來，直到自己被包圍、出不去的感覺。

害怕說謊、害怕沒人承認、害怕被罵，先承認是自己的錯

小時候的慣性說謊，為了讓說謊更加真實，連自己都能騙過去。害怕那些不好的感覺，於是總想著蒙混過去。

後來我才發現，如果從一開始就說真話，後面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謊言被揭穿，也不用害怕失去自己。

希望那時的爸媽分開，卻又害怕他們傷害彼此

國小時怕自己被他們的怒火波及，當我長大後，回過頭看這一切，我只是不想要待在一個支離破碎的地方，無法讓我感到自在的避風港。

長大後的經歷累積，也讓我思考著，換做是我，是要在一個不適合自己的地方待著，為了讓一切看起來完整；還是要下定決心告別，然後承受未知的孤獨？

時間看似很長卻很有限，有時我認為一連串的選擇是環環相扣，互相影響；而有時的我卻認為：作出改變之時，就是能打破循環的關鍵。

失去理智與生無可戀

小時候最害怕爸爸生氣和失去理智的模樣，還有媽媽對世界生無可戀的過著。他們憎恨彼此的模樣更可怕，而那時弟妹年紀都很小，我只能看著這一切發生，我沒辦法改變什麼，有一陣子還認為是自己的問題，讓事情走到這一步。

以前看什麼都好可怕，但現在的我還是很膽小。

還好那些已經改變了，大家都有彼此的目標，一旦重心轉移，似乎人生的模樣也跟著改變，我不知道他們是放棄了什麼？還是妥協了什麼？還是理解了什麼？

害怕臭美哪天離開我們

臭美是夢裡面唯一不這麼可怕的一幕，雖然我有點嚇到，從認養她的那刻開始，我就知道貓的生命比較短，隨時做好心理準備，到那時候我們還是會很難過。

血

就算夢裡是深紫色的，我還是會害怕，我也很怕自己哪天出事或遭遇什麼，雖然從某時候開始，自己就處於亞健康狀態，但還是會隨時注意自己的。

喉嚨卡住的感覺

這跟我難過時，因為哽咽或忍耐，感到喉嚨卡住或是被掐住的感覺類似，只是夢總是用更具象的方式呈現。

令我感到恐懼的同時，還要想辦法讓自己脫困，但那份恐懼卻來自於自身。

我能理解我害怕的人事物，卻不能理解為何有的時候要害怕自己？也許是自己清楚自己的弱點是什麼，所以能造就最大的傷害。

夢記與映射

現在是早晨 07 點 02 分，我害怕惡夢，每次作為惡夢都能記住很久，所以我夢醒後在害怕的當下，努力記下每一個細節與想法，用比較全局的方式紀錄，不讓自己一直回放某幾段最可怕的片段恐懼自己。

有時看著紀錄，會呼應許多反射，就不會這麼可怕了吧？

至少是有些幫助的。

我抱著身旁睡著的男友感到安心，從很久的以前開始，我就意識到儘管害怕與討厭的東西很多，但這二十幾年來，從在家裡到和男友出來合租，我很少獨自待在一個空間裡睡覺或醒來。

在家裡的時候，家人都是夜貓子，常常半夜都還是燈火通明，甚至常常吃宵夜；在和男友同居時，每當害怕或做惡夢，他都會陪著我。

所以只有我自己時，通常是天亮才睡或是累到睡著，幾乎沒有自己安然入睡過。

難以想像只有我自己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我曾經夢過幾段很短的夢，但是我很討厭這樣的夢，夢的內容大多是「突然」只剩下自己，其他人都消失了；那種孤獨感很可怕，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的。

就現在而言，很感謝有重要的人陪著我，讓我不孤單，這也是為何我除了工作之外，剩下的就是他們的原因。

最後，越是恐懼的事物，越要去面對它。

如同我寫夢記的宗旨：

那些殺不死我們的，使我們更強大。

Feb 18, 2022

文章首次發布於 Medium，目前閱讀的版本為同步版。

感謝你的閱讀及支持，任何問題都歡迎來信交流｜imjhanemi@gmail.com

Matters｜Instagram｜Facebook｜Deerlight｜Gumroad